“我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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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映點頭表示贊同,“剛剛我在外圍觀察了一下,那些士兵抓人之前,二樓最西側(cè)的廂房有打斗的聲音,我想米禽牧北應(yīng)該也被行刺了。不過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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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太多了,大內(nèi)中凡是反對議和的幾方勢力都有可能,或者……也可能是米禽牧北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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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禽牧北自己?!”
衙內(nèi)驚訝于王寬的猜測,差點被剛剛咽下去的糕點噎死,小景一邊遞給衙內(nèi)遞著水一邊問道:“可是,那畢竟是郡主啊,郡主又出身將門,掌院先前還派顧觀音保護(hù)郡主,大內(nèi)那些高官哪怕再反對議和,難道要不惜犧牲郡主嗎?”
“哎,有道理啊,這么說,還真是米禽牧北的可能性大一點了?”衙內(nèi)吃糕點口齒不清的附和著,還不忘對小景豎起大拇指。
“我覺得,兩種都有可能?!壁w簡開口道,“掌院派人保護(hù)郡主,或許是代表大內(nèi)一部分人的想法,但我們不能肯定反對議和的人中,有沒有同郡主同梁大將軍意見相左的人;還有,你們別忘了,米禽牧北的真實目的,他帶著木雕,想必是要同什么人交易,郡主和梁校尉盯得這么緊,他不弄出點亂子,怎么能騰出空來去做他想做的事?”
“現(xiàn)在慶幸的是,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痹傩吝呁鸲牙锾畈?,邊接過話,“我們只要跟著米禽牧北,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許還能阻止他?!?/p>
“哎,不對啊……”趙簡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頭問元仲辛:“你剛剛說,他們明天要押店家和店小二回開封?”
“是啊?!?/p>
“梁校尉要回開封?”
“不,他只派了一隊人回去。”
“只派了一隊人……”趙簡皺著眉頭念叨著,“如果這幾個人在半路出了事……那么可就死無對證了……”
“?。俊毖脙?nèi)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吃食,“那怎么辦,咱們要回開封?”
趙簡抬頭環(huán)視了一圈,目光落在身邊的薛映身上,“這樣吧,薛映,你和衙內(nèi)明天跟著那隊人回開封?!?/p>
“啊?我也去?”衙內(nèi)的反應(yīng)比薛映還大,惹得趙簡挑了挑眉,“怎么?不樂意?”
“不是不是,我們跟著這隊人,是幫他們護(hù)送嗎?”
“沒錯,以目前的形式來看,這三個人如果是受人指使,現(xiàn)在被抓那幕后之人就很危險,那幕后人很有可能會殺人滅口。明天跟著他們回開封,一定要親眼看著他們進(jìn)大理寺,你們才能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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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毖τ硾]多說什么,點頭應(yī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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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舍
屋里漆黑一片,米禽牧北握著短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
蝶夢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剛剛…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禽牧北幽幽的“哼”了一聲,“計劃失敗了,這幾個廢物!”
“什么…計劃?”
“我原本打算,讓手下暗探想辦法刺傷我,用來拖延時間,沒想到…呵,居然被幾個潑皮攪的一團(tuán)亂?!?/p>
蝶夢半晌沒有回應(yīng),沉默良久還是輕聲安慰米禽牧北:“我們到邊境還有一段距離,將軍放心,一定還有機(jī)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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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閣
滿是書架的房間里,周掌院一貫的坐在書案前喝著茶看書。
門輕輕敲了兩下,一名小廝在門口通報:“掌院,有人找您?!?/p>
周掌院頭也不抬的應(yīng)著:“進(jìn)來吧?!?/p>
一名少年在小廝身后跨進(jìn)門,少年身材高挑,一身深灰色粗布衣裳,干凈整潔,頭發(fā)束起一半,只綁了一根黑色的布條,他穩(wěn)步走到書案前,端正的行了禮,“先生?!?/p>
周掌院放下書,笑吟吟的指了指對面,“坐。”
少年乖巧的坐下,眨了眨眼,“先生,都不好奇我為什么來了?!?/p>
周掌院依舊笑著,“是為了那封信吧?!?/p>
“嗯?!鄙倌陱膽阎刑统鲆环庑胚f給周掌院說道:“這是姐姐讓我給您的,另外……姐姐說知道先生的心思,要我替她謝謝先生?!?/p>
“唉。”周掌院接過信,嘆了口氣,快速瀏覽了里面的內(nèi)容。
“哦?米禽牧北為了貿(mào)易之事要同人做交易。”
“對。姐姐說,此事非同小可,可能會牽扯大內(nèi)之中的人。所以要我告訴先生?!?/p>
“那怎么現(xiàn)在才送來,這信…應(yīng)該譯完有陣子了吧。”
“嗯……我……”少年有些手足無措,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她讓你這時候送來的是嗎?”
一句話不偏不倚的猜中,少年意外的抬頭看著周掌院,周掌院則無奈的搖搖頭,“怕我派人阻攔,還是怕七齋牽扯到大內(nèi)?”
少年聽了這話更加糾結(jié),咬著嘴,猶豫著要怎么開口。周掌院看著少年舒了舒眉頭,“好了,也不打緊,就算沒有這信,七齋也有辦法知道米禽牧北在做什么,他們……終究是要相遇的。對了,小風(fēng),你來的正好,有件事,非你不可?!?/p>
周掌院在少年耳邊耳語一番,叫小風(fēng)的少年便起身行了禮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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邠州
幾日舟車勞頓,終于到了邠州。
護(hù)送使者的車隊走到哪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跟在后面不遠(yuǎn)處的馬車。
元仲辛和王寬一左一右的坐在車架上,眼看著前面的隊伍進(jìn)了官驛,他們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了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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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們?yōu)槭裁匆≡谶@?。俊?/p>
小景支著腦袋趴在窗口,趙簡在身后收拾著東西答道:“這一路走來平安無事,現(xiàn)在到了邠州,米禽牧北再不行動可就沒機(jī)會了?!?/p>
“那……我們住在邠州商會會長的宅子對面,米禽牧北真的會來找他嗎?”小景看著街對面豪華氣派的宅子,他們所住的驛館后窗正對著宅子的大門。
“現(xiàn)在還只是猜測,就看今晚,米禽牧北到底會不會與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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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米禽牧北一身玄色粗衣躡手躡腳的從官驛后門溜了出來。確認(rèn)過四下無人,他快步朝著舊集市的方向走去。
這一切被埋伏在暗處的元仲辛和王寬盡收眼底,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毫不猶豫的跟上了米禽牧北的步伐。
一路跟到舊集市,米禽牧北徑直進(jìn)了一家酒樓。王寬和元仲辛正打算進(jìn)酒樓一探究竟,卻在門口被人一把扯到一邊。
是趙簡。
趙簡換了件深藍(lán)色的衣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秘兮兮的對兩人說:“跟我來?!?/p>
趙簡帶著兩人繞到酒樓的側(cè)門,七拐八拐的進(jìn)到一個小房間。
房間里,小景正坐在窗前,小腦袋微歪著緊盯著窗外,米禽牧北正坐在斜對面的廂房中。
“怎么樣?”
小景聞聲轉(zhuǎn)頭看著三人,“米禽牧北果然出現(xiàn)了,同邠州商會會長一起?!?/p>
元仲辛和王寬在旁邊坐下,酒樓的房間都是屏風(fēng)的隔斷,這房間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屋內(nèi)的兩個人,除了米禽牧北,還有一個青衣男子。
“米禽牧北對面的,就是邠州商會現(xiàn)任會長,吳航?!?/p>
“嗯?趙簡,你不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邠州了嗎,你怎么知道他?”
趙簡對著元仲辛翻了個白眼,“我在邠州想打聽個人還不容易?況且這人還是我爹親自挑選為邠州商會會長的?!?/p>
“可你不是說,你不能讓我岳父知道你回來了嗎?”
趙簡抬手掐了一把元仲辛,“誰是你岳父?。课揖筒荒苷覄e人打聽嗎?”
元仲辛笑嘻嘻的咧咧嘴,“你們是跟著這個吳航一路來到這的?”
“是啊,可是米禽牧北來了以后,他們兩個好像一直都在閑聊而已,那木雕也沒有見到?!?/p>
“確實有些古怪……”
轉(zhuǎn)眼半個時辰過去了,可對面的兩個人一直在喝酒聊天,愜意得很,絲毫不像要做什么交易。
大家漸漸都意識到不太對勁,趙簡擰著眉,先開了口:“咱們是不是……上當(dā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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