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堯猛咳了幾聲,鮮血順著嘴角溢出,靈氣凝結(jié)成了空氣中細(xì)小的晶體,順著他胸口的血洞漸漸蒸發(fā),他露出一抹笑意,虛弱的說道:“死前能聽到你這句話,我便也沒什么遺憾了?!薄拔义e(cuò)恨了你數(shù)百年,是我不對(duì),可你也當(dāng)真是傻,為何要騙我?哪怕你只有一年可活,能與你在一處我就沒什么遺憾了?!薄笆俏耶?dāng)初年幼太糊涂了!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你的,你撐著點(diǎn)!天界……天界有可使人死而復(fù)生的無上秘法,我?guī)闳フ以卵?!”說著,容音便要抱起古堯往天界而去。他目光冷凝,低喝一聲,“不許去!我魔界與天界勢(shì)不兩立,我堂堂魔尊,豈可為了茍活性命向他卑躬屈膝?我也決不許你為我去求他!”容音不愿違拗他的心意,只得將他放回了遠(yuǎn)處,眼見著他的氣息越來越衰弱,只覺得心像被放在油鍋里慢慢用火煎著一般,痛的她喘不上氣來?!拔摇瓝尾涣藥卓塘?,能死在你手上,倒也不算委屈?!彼”〉拇焦雌鹆艘唤z淺笑,璀璨的眸光黯淡了下來,周身懾人的寒意也逐漸消散?!肮艌颉艌?!”容音泣不成聲的嘶喊著他的名字,可他卻還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無一絲生命的跡象。她靜靜的抱著古堯在寢殿之中坐了半晌,眼里的淚水早已流干了,雙眼有脹又痛,可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淚。她顫抖著手幫他理好了那一頭白發(fā),深吸了一口氣,用盡渾身力氣將他打橫抱起,緩步往禁地走去。魔宮外的部下已隱約聽到寢殿之中有些聲響,可礙于古堯的威儀誰也不敢靠近,此刻見他們至高無上的魔尊已沒了絲毫生命的跡象,一個(gè)個(gè)都紅了眼睛。那半邊面孔只余下骨架的黑袍男子一個(gè)閃身?yè)踉诹巳菀舾埃p眼緊緊的盯著她,強(qiáng)壓著悲痛,哽咽著問道:“寢殿之中除了你與魔尊便沒有旁人了,是你殺了魔尊?”容音已心如死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低聲道:“讓開?!蹦凶訐P(yáng)天怒吼一聲,余下的部下也瞬間將容音緊緊圍住,暗暗催動(dòng)法力,恨不得即刻將她撕成碎片?!澳憧芍ё馂橛懩銡g心費(fèi)了多少心血?你怎可如此不知好歹傷他性命?”男子一掌推在她的背后,施法將她推出了魔宮。魔宮之外的茵茵綠草和喧鬧集市都已蕩然無存,只有幾棵枯死的樹木上盤踞著幾只蝙蝠,入眼一片蒼涼?!澳ё鸩幌Ш馁M(fèi)法力,變著花樣哄你開心,你以為那些商販?zhǔn)悄睦飦淼模拷允俏覀冞@些魔族部下幻化而成!魔尊命我們從凡間搜羅盡了新奇玩意,只為博你一笑!”男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抬手便要打散她的魂魄。恰在此時(shí),一位身材消瘦有如骷髏一般的長(zhǎng)者擋住了他錒殷的手,痛惜的看了一眼古堯的尸身,厲聲道:“煞燁!魔尊都不舍得傷她分毫,你有多大的膽子敢違背魔尊的心意?既然魔尊不曾廢了她的魔妃之位,如今魔尊去了,她便是我們魔族的首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