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yī)微微皺眉，雖然白欲戴面紗的原因他師兄在信中提到過，但連師門信物都沒有，他要如何相信眼前這人確信是他師侄？

白欲自然知道陳太醫(yī)在糾結(jié)什么，取出一封信遞給他。

陳太醫(yī)看過后，微微點頭，字跡是他師兄的。仔細反應(yīng)過來信上說了什么之后，陳太醫(yī)瞪大了眼睛。

陳太醫(yī)你要參加殿試？

白欲嗯。

白欲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應(yīng)聲點頭。

陳太醫(yī)不是……

陳太醫(yī)我本以為師兄的意思是讓我?guī)氵M太醫(yī)院。

白欲嗯？

白欲為何？

陳太醫(yī)你是師兄的弟子，不進太醫(yī)院，還想考文官不成？

白欲納悶。

白欲又沒明文規(guī)定醫(yī)者不得考官。

陳太醫(yī)愣了愣，雖是這么個理，但醫(yī)術(shù)艱深晦澀，古往今來能做到兩邊兼顧的才子寥寥無幾，自然無人嘗試。

陳太醫(yī)說不動白欲，干脆放任不管，畢竟他也指望不上白欲能考上一甲。

轉(zhuǎn)眼一月過去，陳太醫(yī)見白欲對殿試絲毫不慌，估計是沒怎么上心，倒是他平日越來越忙。

這天難得沐休，陳太醫(yī)將白欲叫來。

白欲師叔喚師侄是有何事？

陳太醫(yī)師叔前些日子應(yīng)了墨老，過些時日去給他那小兒的朋友看病。

陳太醫(yī)但師侄也看到了，這些天師叔實在是忙活不過來。

言外之意就是你看看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就差臉上寫個“閑”字了。

白欲可師叔今日不就在沐休么？

陳太醫(yī)我是有空，可墨老今日不便。

白欲那師叔的意思是，讓師侄頂替師叔？

陳太醫(yī)沒想到這孩子那么不會說話，吹胡子瞪眼道。

陳太醫(yī)你跟在你師父身邊十幾年，就當師叔考驗考驗?zāi)悴恍忻矗?/p>

白欲（分明就是壓榨勞動力……）

白欲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看在師叔任由自己在他府上白吃白喝的份上，白欲不戳穿陳太醫(yī)偷懶的想法，應(yīng)了下來。

等到那日，陳太醫(yī)天還沒亮就一溜煙跑去了太醫(yī)院，往常白欲可不見他如此積極。

最起碼……

往常他起床了，陳太醫(yī)都還沒起……

這一個月相處下來，陳太醫(yī)大概是真的被白欲是直言直語驚到了，也不知他師兄是如何受得了這孩子，一點都不懂得委婉。

避免白欲惹上麻煩，陳太醫(yī)特意叫府上的管事——榮叔，同白欲一同前往墨府。

墨澤看到白欲時還愣了一下，畢竟他們一個月前還一同趕路，雖然白欲跟他們幾人都不太熟稔就是了。

墨澤白公子，怎么是你？

白欲是我?guī)熓遄屛疫^來的，他今日不便。我?guī)熓迨顷愄t(yī)，這位是榮叔。

墨澤原來如此。京城城門處一別，可真是難尋白公子蹤跡。

白欲客套話少說，病的是誰？

墨澤一愣，倒是沒想到白欲一來就直奔主題，還那么……

路人丁「榮叔」咳。

路人丁墨少爺見怪了。

墨澤不，這樣挺好的。

墨澤是習武之人，同樣不喜歡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話，先前他從沒接觸過白欲，不了解白欲的為人，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墨澤動了動嘴，本想提醒白欲，王爺在四處找他，但又想到他們之間不熟，他沒必要為一個白欲去冒欺瞞王爺?shù)娘L險，便把到嘴邊的話化為一聲嘆息。

墨澤（也不知這白欲是怎么惹上的王爺……罷了罷了。）

白欲自然聽到了那一聲嘆息，只當是為那疾病發(fā)愁，就沒多想。

墨澤患疾之人，白公子是見過的，是一同上京城的孟子逸。

白欲（原來是他啊～）

白欲嗯，帶路吧。

房間里，孟子逸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人還算清醒，看到來人是白欲還有心打趣他幾句。

孟子逸咦～

孟子逸怎么是白公子?。?/p>

孟子逸這么多天不見白公子，想不到人兒是在陳太醫(yī)那～

白欲感到孟子逸話中有話，被墨澤狠狠地瞥了一眼后，孟子逸便哼哼唧唧的不說了。

大概是病的嚴重，孟子逸褪去平日里的一身銳氣，倒真有幾分柔弱之態(tài)。

墨澤及時出聲打破尷尬。

墨澤他幾日前還活蹦亂跳的，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整個人懶懶散散的，做什么都喊累，吃東西也沒胃口，昨日還莫名其妙吐了。

剛開始墨澤還以為是孟子逸偷懶騙他休息的借口，可到后面，孟子逸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他才意識到孟子逸不是在玩鬧。

白欲看過孟子逸的神態(tài)，確實不太好，這不，才多久，孟子逸就喊困了，病殃殃闔上了眼睛。

白欲他這樣幾天了？

墨澤算上今日，有七天了。

白欲哦～七日啊，你說的那癥狀跟壞了似的。

墨澤……

路人丁「榮叔」白公子……

榮叔這下深刻地明白陳太醫(yī)要自己陪同白欲的意義何在了，任重道遠啊……

幸好墨老不在這。

榮叔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

白欲給他人看病，脾氣還挺大，狠狠地盯了一眼榮叔，嗓音涼涼的。

白欲別打岔。

若非孟子逸此前已經(jīng)睡了，估計聽到那話能跳起來打他。

白欲摸了摸他的脈搏，心跳較快，且有失規(guī)律，唇色微微發(fā)白，倒不是中毒的跡象。

白欲（嘖，有點麻煩……）

不一會，白欲就出了一身汗，原來是下人給身旁的火爐添了些碳火，房間暖烘烘的。

白欲看了一眼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孟子逸，愣了一下。

白欲他是不是還經(jīng)常說冷？

墨澤是！

墨澤白公子可是有……

他話還沒說完，白欲就無情的打斷。

白欲沒有。

白欲我回去請示一下師叔，明日再來過。

墨澤好。

墨澤并沒有對白欲表現(xiàn)出一點失望之色，一路畢恭畢敬地將白欲送到墨府大門門口。

畢竟就連墨澤也覺得孟子逸這個病實在是來的莫名其妙，一時之間看不出病因，也情有可原。

畢竟……

醫(yī)者不是神仙。

逃不過生老病死，他們都只是凡人。

————完————

「小劇場」：

墨澤白欲……你這樣前后的變化讓我有點適應(yīng)不來……

白欲嗯？「前一秒乖巧」我本來就這樣好么？「后一秒格外囂張」

宇文錦要你適應(yīng)了么？！「同上囂張」

墨澤「默默不語，抱緊我的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