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內(nèi),徐敬與陸繹正坐于房內(nèi)密談。
徐敬那封密信,想必陸大人是收到了吧。
陸繹沒錯。
陸繹從懷里小心掏出密信,遞給徐敬。
徐敬接過,然后放于燭臺之上。在燭火的燒灼下,密信上燃了起來,不過片刻,就化為灰燼。
徐敬這幾日,我明面上稱病,實則是在暗中調(diào)查鹽案一事。這封密信里寫的東西,就是我這幾日所獲得的情報。
陸繹徐大人是如何查出薛桐是利用民間富商來私販官鹽的?
徐敬薛桐初任鹽運(yùn)司之時,我便在他身邊安排了幾個線人。但薛桐處事謹(jǐn)慎,只留自己的親信于身側(cè),這件事情也是我費(fèi)了不少功夫才知曉的。還有……
徐敬抬手,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上一份被燒掉了半截的卷宗。
徐敬兩年前,戶部卷宗處起了大火,燒毀了一些卷宗,其中也包括官鹽。現(xiàn)在你所查閱的卷宗,都是后面重做的。那時候你尚在詔獄,所以才不知情。好在當(dāng)時處理這些卷宗的公公把它們都留下來了,我便要了來,這是當(dāng)時官鹽唯一僅存的卷宗。你看看吧。
陸繹拿過那份殘破的卷宗,只見上面黑壓壓的一大片,只能勉強(qiáng)看出一兩個名字。
陸繹怎么會被燒了這么多……
徐敬當(dāng)時火勢太大,能留下這一份已是萬幸。上面記錄了與薛桐串通的富商。只可惜,就只認(rèn)得出其中一個名字——沈立行。
陸繹那此人現(xiàn)在在何處?
徐敬幾日前,他在家中被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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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岳夏爺,還要繼續(xù)嗎?
今夏怎么不繼續(xù),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樣的好機(jī)會,錯過了多可惜。
楊岳可是,咱們都已經(jīng)里里外外的摸索遍了,連根毛都沒找到。
楊岳揉揉自己發(fā)酸的大腿。天知道他跑了多少房間,跟個賊似的,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知曉。
今夏你呀,就是膚淺。
今夏如是說著,然后推開面前的門。
今夏大楊,別愣著了,快跟上來。最后一間廂房了,打起精神來。
楊岳真拿你沒辦法。
二人輕手輕腳的踏入房內(nèi),再緩緩將門關(guān)上。眼前這個廂房,干凈整潔,彌漫著一股子蘭香,與其他的廂房并無什么不同。
梳妝臺上,是各種金銀首飾,胭脂水粉。一旁的案臺上,還放著幾件精美的玉器,看得今夏兩眼直放光。
楊岳夏爺,你該不會想要對這些東西下手吧。
今夏你瞎說什么呢,我是捕快,又不是賊。
今夏心虛的收回自己的眼神,然后背著手,繼續(xù)在房間里查看著。
今夏拿出圖紙,仔細(xì)對比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竟是瑾蓉的廂房。所謂無巧不成書,便是如此。
原本她就對這個瑾蓉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這下讓她逮住機(jī)會了,她定要好好查查此人的底細(xì)。于是,她和楊岳就在廂房里不停的翻翻找找。
事與愿違,一番查找,二人仍舊一無所獲。眼瞅著花魁大賽要結(jié)束了,今夏便加快了查找的速度,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楊岳夏爺,我們還是放棄吧,你看這……
今夏噓——有人。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今夏趕緊將楊岳一把扯住,然后二人一同藏匿在圓桌下。
“吱呀——”房門被打開,一個女子緩緩走入。
因著有桌布擋著,今夏只看到那人的裙擺。那件衣服她見過,與瑾蓉昨日穿的是同一件,應(yīng)該就是她。
瑾蓉在梳妝臺坐下,露出繡鞋,然后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著什么東西,之后又匆匆離去。期間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待瑾蓉走遠(yuǎn)后,今夏和楊岳才從圓桌底下鉆出。
楊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方才可嚇?biāo)浪耍潜蝗酥獣粤乳T的捕快私闖瀟湘閣姑娘的閨房,他們可真就完蛋了。
楊岳夏爺,我看今天只能這樣了,我們先走吧。
今夏不對,太奇怪了,剛剛是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呢?
今夏整個人仿佛定格在原地,陷入沉思。
楊岳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然后拍拍她的肩膀。
楊岳怎么了?
今夏我總覺得我剛剛忽略了什么,但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了。
楊岳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回去再想,我擔(dān)心待會兒又有人進(jìn)來。
今夏也好……
于是,二人趁著瀟湘閣里舉閣上下都在慶祝新任花魁的混亂,成功脫身。
從瀟湘閣回來今夏就一直在反復(fù)琢磨著自己忽略掉的細(xì)節(jié),就連楊程萬把死者詳細(xì)名單給她的時候,她也是心不在焉的?;丶彝局校€踩到了一個小水坑,濕了鞋襪,卻渾然不知,這種狀況一直維持到她回府。
今夏將名單扔在桌上,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面。瞧著她這副出神的模樣,陸繹也沒出聲打擾,只是默默的拿起了桌上的名單,細(xì)細(xì)觀看了起來。
名單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三個字,讓他心中大驚——沈立行
陸繹趕忙拿出那份破損的卷宗,一一對照了起來。一瞬間,豁然開朗。今日在徐府留下的那個疑問,也迎刃而解了。
陸繹原來如此。
今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