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大人,我們?nèi)ズ贾葑鍪裁矗?/p>
陸繹還記得我同你說過平寧侯趙邕中奇毒一事么?我今日一早便收到消息,說在他定居揚州之前,曾去過一次杭州。所以,我就想著去杭州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什么線索。
今夏也對。
今夏拎起一塊兒桂花糕,將其掰碎,垂下了眼簾,緩緩道。
今夏上次離開揚州去杭州的時候,小藍還在……
小藍,藍青玄。初見,他是那個愛招搖撞騙的糊涂方士,所以她總叫他藍騙子。在經(jīng)歷了丹青隔的變故后,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他不再嬉皮笑臉的,而是入宮,常伴君側(cè)。所謂伴君如伴虎,一但卷入朝廷的紛爭,他就再也脫不了身。他以一當十,棄車保帥。最后,死在了詔獄里……她仍能記得他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袁姑娘,幸福,有時候還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那個老愛同她玩笑的小藍,再也回不來了……
陸繹沉默了。這幾年,午夜夢回之時,他總能想起藍青玄。他們二人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為扳倒嚴家而細細籌謀。他是他的左膀右臂,亦是他的知己。
他走的時候,他對他說:“你和今夏不要再錯過了……”
淚水,不知什么時候從眼里滑落。今夏抬手擦著眼淚,哽咽道。
今夏大人,待會兒我們?nèi)m里將小藍的骨灰取來吧。他……他一定很想小新吧。等我們?nèi)チ藫P州,就可以把他們安葬在一起……
陸繹好……
小藍,很幸運,這輩子我袁今夏能和你相識一場。若有來世,你一定要避開這俗世的紛擾。在未來的某年某月某日里,你會遇見你心愛的姑娘,然后與她相伴一生。這樣的日子,才是你所期待的吧。
時間一晃,已是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今夏就被陸繹從溫暖的被窩里給揪了出來,然后盯著她梳妝打扮。
今夏睡眼惺忪,哈欠連連,只能任由丫鬟們給自己梳理著發(fā)髻。要問她為何如此犯困,那就得問問旁邊那個姓陸的男人了。問問他,昨夜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兒。
所以,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qū)別。同一件事兒,憑什么事后他可以生龍活虎的,而自己則是死氣焉焉兒的?今夏這心里啊,著實不平衡。
陸繹馬上就要出發(fā)了,打起精神來。
陸繹偷笑著,嘴上還不忘“善意”的提醒著今夏。
今夏沒好氣的撇撇嘴,然后在口中咬牙切齒道。
今夏大人昨夜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沒個數(shù)么?
聞言,屋里的兩個丫鬟都忍不住羞澀的低下了頭。
今夏恨恨地瞪了陸繹幾眼,見他那一副瞧好戲的模樣,心里愈發(fā)抓狂。得,小爺她啊是徹底敗給了這個陸閻王。哼,昨夜他可不就是個閻王么?
待一切收拾完畢后,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今夏和陸繹乘著馬車到了碼頭。此時,碼頭的風有點兒大。陸繹扯了一件披風給今夏披上,再細細的替她整理一番。
拜別了袁大娘和上官曦后,今夏一行人就上了跳板。因著才下了雨不久,跳板上還有些濕潤。
此次南下,是動用的官船。船上除了今夏他們,剩下的就是皇上親點的精兵,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
將將上了甲板,今夏便瞧見幾個錦衣衛(wèi)正抬著一箱箱的東西,正往船艙里放。
今夏大人,這些箱子里裝的是什么?
陸繹這些都是我給平寧侯的賀禮。
今夏賀禮?這么多……
今夏捂住胸口,痛苦的搖著頭,言道。
今夏大人,你這也太敗家了……這都是銀子啊。
陸繹那又如何,我又不缺銀子。
陸繹饒有意味的瞧著今夏,見她一張小臉兒都擰成了一坨,成心想逗她一番。
今夏可是我心疼啊……
看著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離自己越來越遠,今夏這心啊,猶如刀割。你說,大人要是把這些金銀珠寶給她該多好。
陸繹放心吧。
陸繹淺淺一笑,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道。
陸繹這些個金銀珠寶,都是從薛府里搜刮來的,沒動府里一針一線。
今夏那就好……
今夏長舒一口氣。只要不是從府里拿的,她都可以接受。她袁今夏這輩子有一大不能忍,那就是她忍不了自己的銀子,莫名其妙跑到別人的衣兜里。這又不是買賣,是白送啊。若真是白送,她定會耿耿于懷許久。
陸繹走,我?guī)闳タ纯丛蹅兊呐摲俊?/p>
如是說著,陸繹就將今夏的手牽過,向前面走去。
推開門,眼前的艙房,讓今夏瞬間就心動了。
這間艙房,真的太寬敞了。房里,還燃著上好的沉香。墻上,掛了幾件畫作,瞧這色澤,瞧這繪畫功底,得值不少錢吧。還有那張寬大的床鋪,上面鋪著一床蠶絲絨被,當真是觸手柔軟,令人憑升暖意。
天哪,這也太豪華了吧。想想自己三年前住的艙房,一股子霉味兒,床睡著也是又硬又冷。果然啊,人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人的享受水平。
再一瞧,里側(cè)的桌上擺滿了瓜果點心。今夏沒忍住,朝那桌子慢慢挪步而去。然后——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