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風,可真冷。
將將買下了滿滿一大袋的燒餅后,陸繹想著小河邊兒上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于是加快了自己返回的步伐。
在陰冷的月光的籠罩下,揚州城里卻不似先前的繁華。一路上,很是冷清,只聽得陸繹一人的腳步聲。
“啪”燒餅掉落在地上,眼前的河邊兒上,空無一人。
陸繹今夏!
陸繹心中一緊,整個人都不自主的開始抖起來。
陸繹今夏!
他再次出聲喚道,回應(yīng)他的,只有自己的回聲。這一刻,所有的甜蜜,所有的冷靜,所有的理智,全部崩塌。她在哪兒,她究竟在哪兒?
他開始瘋狂的找尋她,入眼,卻是空曠的街道。他的慌亂,他的擔憂,全都刻進了眼里。站立于街道上,涼風習(xí)習(xí),迫使他找回了半分理智。
他們來到揚州城也不過一日的時間,若說與誰結(jié)了梁子……莫非,是那個人?若她真到了那個人手里,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想及此處,陸繹心亂如麻。一個黑色的東西在這月光下格外顯眼,陸繹定睛一看——是她的手銃!
凝香館里。
待今夏醒來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麻布堵住了嘴,綁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她使勁兒掙脫著,木椅摩擦著地板,發(fā)出“咯咯”的聲響。這麻繩綁得太緊了,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今夏急得很,額頭上滲出顆顆汗珠。不行,這樣太浪費體力了。索性,她就靠在椅背上,仔細留意著周遭的狀況。
這是一間柴房,地上鋪滿了雜亂的稻草和粗壯木柴。
借著屋內(nèi)昏暗的燭光,再隔著窗紙,今夏可以瞧見屋外站了幾個人。瞧這身材,即便她掙脫了繩索,也很難能夠擊敗這幾個人。所以,這次,她只能智取。
遭了,她方才被人打暈帶走,也沒留下什么線索,大人此刻一定很著急吧……早知道,今日出門就該看看黃歷的,怎的碰上這等糟心事兒?
該死!是哪個混賬羔子敢劫持她袁今夏?等她逃出來了,她定要將那人打得落花流水,讓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今夏在心里不停的咒罵著。驀地,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闖了進來,身后還跟了幾個健壯的家丁。此人的長得倒是一般,有些微胖,可是那一身的穿著打扮,可不像是尋常公子哥能穿得起的。想必,他定是家財萬貫。
家丁公子,就是此人。
其中一個家丁說道。
趙曙敢跟我搶女人,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那人恨恨道,伸手摘掉今夏口里的麻布,用力丟下。
好時機!今夏一口咬在那人的虎口處,力道之大。
那人吃疼,趕緊撤回自己的右手。只見他那右手虎口處留下了兩排鮮紅的牙印,鮮血,正不斷的從里面滲出。
趙曙敢咬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那人正要動手,就被一旁的家丁給攔下來。
家丁公子,切勿沖動!您這是從候府里偷偷溜出來的,若讓侯爺知曉了,您又該跪祠堂了!
趙曙管他做甚?他動不動就罰我跪祠堂,害我成全揚州城的笑話,我干什么要聽他的?況且,這小子還搶了我的女人,我收拾他難道不應(yīng)該嗎?
今夏哦,原來是候府的三公子趙曙啊。
今夏嗤笑一聲,不屑道。
今夏你瞧瞧你這副模樣,你以為清婉姑娘真瞧得上你?唉,可惜了呀,你那個候爺?shù)蛻?zhàn)死沙場的大哥哥所打拼下來的家業(yè)和榮譽,就這么被你糟蹋干凈了。
趙曙你說什么?
趙曙面部猙獰,氣及此處,一拳向今夏揮去。豈料,今夏迅速躲閃,好巧不巧的就打下了她的發(fā)簪。頃刻間,她如墨一般的青絲垂落。
趙曙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今夏一番,隨后哈哈大笑道。
趙曙原來是個娘們兒。
今夏原來是個草包。
今夏在心中暗道。方才她故意激怒他,就是為了探他的虛實。果然,這趙曙做事兒不過腦子,只會用蠻力,這倒一點兒都不像他那個辦事圓滑的父親。
趙曙哎呦,小娘們兒還長得挺不錯的嘛。
趙曙瞬間忘卻了手上的疼痛,色咪咪的瞧著今夏,言道。
瞧著趙曙那一臉的色相,今夏自是心中無比鄙夷。忽然,她心生一計。
今夏將眼里的那一抹厭惡藏住,隨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趙曙,說道。
今夏若今晚我從了公子,公子可否保我平安?
趙曙那是自然……
趙曙嘿嘿笑著,一張臉離今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今夏可是,我可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
今夏瞟了幾眼一旁的幾個家丁。
趙曙你們,都給我出去!
趙曙現(xiàn)在眼里全是美人兒,哪里還顧得上其它的。
家丁們得令,紛紛退出,還不忘把門帶上,躲得遠遠兒的。
今夏可是……你這樣綁著我,咱們豈不是不好辦事兒?
趙曙好,我給你松綁……
趙曙笑著,剛想給今夏松綁,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他緊盯著今夏,緩緩道。
趙曙你莫不是想趁機逃跑?
今夏公子,我不過是個弱質(zhì)女流,便就是跑,我也跑不過你啊……
今夏眨眨眼,一臉的笑容。做戲嘛,小爺我最在行了。
思量了片刻后,趙曙才點點頭,言道。
趙曙也對……
還真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