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街之上,車水馬龍,人們在街道之間穿梭。
今夏和陸繹牽手并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二人都穿著藍色的衣裳。這可真是郎才女貌,天偶佳成,引得旁人羨煞不已。
岑福呢,則是抱著陸繹的繡春刀,緊緊跟隨其后。他一想到待會兒可以見到柳清婉,他就心亂如麻。
今夏哎呀,大人,你看,這揚州城的姑娘們都長得甚是漂亮呢。果然啊,江南出美人兒,便是我見了都覺得心動。
陸繹笑了笑,沒有回她。這一路上,今夏在她耳邊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會兒稱贊揚州的美食,一會兒在口中吟嘆著揚州的詩句。
三人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著,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柳府。此時,柳清婉已在門口恭候多時。
柳清婉今夏姐姐,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柳清婉快步上前,迎接他們。眼波流轉(zhuǎn)之余,與岑福猝不及防的來了個對視,她趕緊羞澀的低下了頭。
今夏是我們來晚了。
今夏笑著說道。
柳清婉沒有,沒有。
柳清婉不經(jīng)意一瞥,瞧見陸繹和今夏十指相扣,微微一笑。
柳清婉陸大人,今夏姐姐,咱們先進去吧。
今夏好。
入府。柳府不算大,家中下人也不多。沿途,石板小路周圍,種滿了細竹。入堂屋,里面的擺設(shè)更是簡潔,只留有兩幅字畫和幾個瓷瓶,便再無其余裝飾。這么看來,這個柳文興倒不是一個喜好奢靡的庸俗之人。
柳文興陸大人。
柳文興出堂屋迎接陸繹,隨后笑著說道。
柳文興是下官招呼不周,還請陸大人見諒。
今夏細細打量著柳文興,瞧他約莫五十歲,鬢上已長出幾縷華發(fā),眉目之間,盡顯滄桑。他穿著常服,周身不見奢華。這么一看,他倒還真有點兒清官的意思。
陸繹原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柳大人不必如此。
陸繹牽著今夏朝前面走了幾步。
陸繹這是內(nèi)人,袁今夏。
今夏收回自己的小心思,嘴角含笑,抱拳道。
今夏見過柳大人。
柳文興陸夫人客氣了。
柳文興捻著自己的胡須,笑著點點頭,說道。
柳文興陸大人與陸夫人倒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璧人。
柳文興這熱絡(luò)的模樣,倒讓今夏有些不自在。這個柳文興吧,表面上瞧著的確沒什么問題,但她就是隱隱約約覺著他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于是乎,今夏輕咬下唇,略略側(cè)頭,將雙手立于背后,陷入了思考。
陸繹瞧她如此儀態(tài),微微揚起嘴角,攬過她的肩頭,言道。
陸繹內(nèi)人貪玩兒,昨日無意接了柳姑娘的繡球,還請柳大人見諒。
柳文興陸大人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既然是一場誤會,說開了便是。陸大人能光臨寒舍,已是柳某三生有幸……
林姨娘老爺……
柳文興話還未說完,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就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這一聲“老爺”讓今夏連打了好幾個寒顫。天爺啊,怎會有如此肉麻的聲音……
今夏尋聲望去,便瞧見一個打扮華麗的婦人朝他們走來。此人與堂屋內(nèi)的裝璜格格不入,便就是她身上那股胭脂味兒,嗆得今夏連連咳嗽。想必,這就是那個林姨娘了吧??床怀鰜戆?,這個柳文興好這口啊。
林姨娘老爺,這家里來了客人,怎的也不知會我一聲。
林姨娘走到柳文興身邊,嬌嗔道。
今夏不得不承認,這個林姨娘的確是個極品。
柳清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即便是來了府上,也沒有必要同姨娘打過招呼吧。
柳清婉說道,眼里閃過一絲不屑。
林姨娘我說婉兒啊,姨娘這不是關(guān)心你嘛,你何苦如此針對我?
柳清婉我為何如此針對你,你心中有數(shù)。
柳清婉朝她走進了幾步,憤懣道。
柳清婉還有,我并未收到你的名下,請叫我小姐。
林姨娘老爺,你看她……她欺負我……
言罷,林姨娘便拿出手帕,擦起了眼淚,哽咽道。
林姨娘婉兒啊,我知道你怨恨我出主意將你嫁去候府。但是……但是我真是為了柳府著想,為你爹爹的仕途著想……
今夏大人。
今夏扯扯陸繹的衣袖,示意他將身子低下,而后在他耳邊低聲道。
今夏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將戲演得這般好,她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
聽她這般說,陸繹悶聲笑了笑。她呀,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來。不過,她說得也不錯,這個林姨娘,倒真是個演戲的好苗子。
柳清婉姨娘,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說話,可得謹慎著點兒啊。
林姨娘你……
柳文興夠了!
柳文興氣結(jié),怒喝一聲,狠狠地瞪了這二人幾眼,繼續(xù)說道。
柳文興有客人在此,你二人能不能消停一會兒?若再生事,家法伺候!
柳清婉聞言,一臉的失望,她轉(zhuǎn)身,一路小跑出府。
今夏不放心柳清婉,在得到陸繹的允許后,她和岑福連忙追去了。
柳文興你還在這兒做甚?還嫌方才不夠丟人么?
柳文興沒好氣的瞧了林姨娘一眼。
林姨娘見此,也不敢再多生事端,窩著一肚子火就回房了。
柳文興陸大人,方才讓你見笑了。不如,今日你就留在寒舍用午膳吧。
陸繹不必了,我還有些事要忙,就不叨擾柳大人了。我今日前來,是想問柳大人一些事情。
柳文興如此……陸大人隨我來書房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