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陸繹如若阿南講的沒錯,那這個莊子里一定藏有大量的火器,這也不難理解為何他們要抓人進去。
今夏那大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陸繹為今之計,我們只有喬裝成莊子里的人才能混進去。不過……
陸繹頓首,頗有幾分擔憂的意味,言道。
陸繹我不能帶你去,太危險了。
今夏大人之前不是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么?
今夏忽然將陸繹緊緊抱住,一字一句道。
今夏既然我們是夫妻,那就應該同聲同氣,同心同命。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陪著大人闖。所以啊,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陪著他一起闖……
陸繹心中甚是動容。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笑了笑,伸手輕柔撫摸著她的臉頰。
陸繹好,我們一起去。
此時,天色漸漸沉下去。天上藏著一大坨烏云,像是一個野獸,頃刻間就可以將底下的人一口吃掉。
陸繹和今夏找到附近的居民借來了兩套粗布麻衣,上面遍是布丁。換裝完畢后,今夏圍著陸繹轉了好幾圈兒,總覺著差那么點兒意思。
今夏大人啊,你說你都穿成這樣了,怎么瞧著還是像個富家子弟。
今夏百思不得其解。
陸繹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這身行頭——開了裂縫的布鞋,爬滿布丁的麻衣,還有那擰成麻繩一般的腰帶,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妥。
今夏我知道了。
今夏靈光一閃,連忙蹲下身子,在地下胡亂蹭了幾把,然后一臉笑嘻嘻的看著陸繹。
今夏定是大人的衣服和臉蛋太干凈了。
今夏舉著自己臟兮兮的小手,步步朝陸繹逼近,嚇得陸繹是連連后退。
陸繹你想干嘛……
今夏大人,既然是做戲,那就要做的逼真一點兒,不然別人怎么會相信咱倆是逃難而來的呢?
陸繹等一下。
陸繹抓住了今夏的手腕兒,面露難色,猶豫了好一會兒,對上今夏那乞求的小眼神,才妥協(xié)道。
陸繹差不多就行了,別抹太多了。
今夏好嘞。
今夏麻溜的把灰塵涂在陸繹的臉上,衣服上,順道還撥出他幾縷發(fā)絲,將其打亂。
今夏搞定。
在今夏的“精心”打扮下,二人倒真有幾分落難小夫妻回鄉(xiāng)投靠親戚的模樣。
那么,好戲,也該開鑼了。
莊口處,幾個大漢把此處圍得死死的。
陸繹待會兒你見我眼色行事,切不可魯莽行動,明白嗎?
今夏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
二人互相攙扶著,向著莊口處走去。
壯漢你們是什么人?
為首的壯漢用木棍擋住了陸繹的去路,正警惕的盯著他們二人看。
陸繹這位大哥,我和內人是從北方過來投靠親戚的。家里遭了難,我家舅舅就是承水山莊的人,所以就想著進莊子來投靠他。
陸繹笑著同壯漢解釋道。
壯漢投靠親戚?
陸繹是的是的。
壯漢我怎么覺著你們二人不像是落難之人?
那壯漢細細打量著陸繹和今夏,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他的錯覺嗎?
今夏大哥,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夫妻二人吧。
今夏掩面哭泣,再將手放下,偷偷的掐了掐自己手背上的肉,疼得是眼淚嘩嘩的,哽咽道。
今夏我們……我們夫妻二人原本在北方做著小本生意,奈何家中遭了大火,我家公婆都活活的被燒死了。家里什么都沒有了,我們帶著僅剩的一點兒盤纏就想著來投靠舅父……
陸繹在一旁驚得是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還是低估了她,論演戲,她何曾輸過?
瞧著那壯漢的心思開始動搖,今夏又繼續(xù)抹著淚水,說道。
今夏我和我家官人這一路千里迢迢的趕來,可吃了不少的苦頭。我們……我們就是想尋個容身之所,可何曾想……何曾想這莊子也遭了難。我們現(xiàn)在是身無分文,真的沒辦法活下去了。
話及此處,今夏是號啕大哭,引得旁人是頻頻回頭。陸繹扶額,尷尬的笑了笑,這心里甚是無奈。他早該料到的,她會用這么個手段。
陸繹好了好了,別哭了。
陸繹出聲“安慰”著今夏,然后將她攬入懷中。
陸繹內人唐突了。
今夏在他的懷里嗚嗚的哭著,不停的抖動著雙肩,叫旁人看了,這的確是有著天大的委屈啊。
幾個壯漢是面面相覷,倒有些不知所措。
今夏將鼻涕眼淚一塊兒抹去,一張小臉兒似小花貓,隨后她可憐兮兮的望著那幾個壯漢,抽泣道。
今夏哥哥們,聽說莊子里有活兒干。我家官人雖瞧著細皮嫩肉的,但是有的是力氣。我們夫妻二人一同進去,說不定還能幫上什么忙。只要管吃管住,給我們一個落腳的地方就成……
聞言,這幾個壯漢在一旁細細商討著??上?,他們講話聲音太小了,她什么都沒聽見。
壯漢你們叫什么名字?
今夏我叫袁小小,我家官人叫陸十三。
陸十三?陸繹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后又迅速恢復了平靜。當年誆騙春喜班班主,她也是給他起的這個名字。果然是她啊,套路都一模一樣。
壯漢如此,你們就隨我來吧。
今夏多謝哥哥們。官人,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