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之前我特意派人去調(diào)查過,在平寧侯來到杭州城不久后,侯夫人就去世了,死因未知。今日聽顧瑤提起,這個才想出個所以然來。也許,當初中毒的并不是平寧侯,而是侯夫人。
今夏那大人為何斷定侯夫人是中毒而亡?
陸繹方才顧瑤說,侯夫人死的時候,是七竅流血,痛苦不堪,這顯然不是一般的病癥。我懷疑,這個毒并非從中原而來。
今夏若真如大人所想的這般,那咱們還真得好好兒的查查侯夫人的死因了。
今夏一臉的凝重,然后盯著某處發(fā)神。
陸繹好了,先不要想這些。來,我把這個給你戴上。
陸繹溫柔的笑了笑,然后拿過今夏手里的鬧嚷嚷,輕輕的戴在她的頭上。
陸繹挺好看的。
今夏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鬧嚷嚷,隨后爽快的從腰間掏出幾個銅板,遞給小販。
今夏今日,就算我請大人的。
陸繹這么大方?
陸繹將今夏的手牽過,與她并步而行。
今夏對待大人,我一向都是這么大方的。
陸繹想去哪兒玩兒,我陪你。
今夏聽謝圓圓說那邊有個戲班子,不如,我們?nèi)デ魄疲?/p>
陸繹好啊。
一眨眼的功夫,已入夜。驛館內(nèi),陸繹正和楊程萬在廂房里談事。今夏同林菱說了明日的計劃后,便在驛館內(nèi)四處溜達著。
上了閣樓,她便瞧見一人趴在欄桿處,提著一小壇子酒,神色頗為惆悵。
今夏大楊?
今夏試探性的問道。
楊岳夏爺,你來了。
楊岳放下酒壇,轉(zhuǎn)身與今夏對視。
今夏你該不會是想上官姐姐和小小楊了吧。
今夏背著手,帶著笑意,朝前邊兒又走了幾步。
楊岳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順手從身邊又拿起另一小壇子酒,放到今夏面前。
楊岳夏爺,你要喝點兒嗎?
今夏有酒不喝,小爺我又不是傻子。
今夏笑嘻嘻的接過酒壇,輕輕打開,陣陣酒香飄來,讓她是如癡如醉。
今夏謝了啊,大楊。
楊岳少喝點兒,不然陸大人又該責罰你了。
今夏沒事兒,就喝一點點,他瞧不出來的。
今夏抱著酒壇,對嘴“咕嚕咕?!钡暮认铝藥卓?,事后還不忘用袖口擦擦嘴,贊道。
今夏好酒!
楊岳今日曦兒來信了,她說,旭兒已經(jīng)會笑了。只可惜,我沒能陪在他身邊。
話及此處,楊岳又悶聲喝下幾口酒。
今夏一時語塞,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靜靜的陪著他喝酒。
楊岳夏爺,我現(xiàn)在才體會到你三年前的心境。思念,等待,何其煎熬……你那三年,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今夏默默的將酒壇放下,雙手撐著下巴,緩緩道。
今夏其實……其實也沒有多煎熬。每天我都想著,他一定會出來娶我。偶爾去詔獄看看他,哪怕是隔著墻,能陪著他一起熬,一起等,于我而言,便是極樂了。人啊,總該有一些盼頭,不然,這日子還真的過不下去。
楊岳夏爺,你哭了。
楊岳望著今夏,心中五味雜陳。
今夏怎么會,小爺我怎么可能會哭……
今夏將手指覆在眼角處,觸手一片濕潤。淚水,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的從她眼里滑落。她……她真的哭了……
今夏將頭轉(zhuǎn)過去,胡亂的將自己的淚水擦拭干凈。她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恢復鎮(zhèn)定,哽咽道。
今夏大楊,你跟我不一樣。等這案子一結(jié)束,你就可以回去和上官姐姐她們團聚了。所以啊,你不要想那么多,萬事朝前看。
楊岳那你呢?
今夏我?我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么?雖然,那幾年的確吃了一點苦,但好在現(xiàn)在有大人陪我,疼我,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楊岳果然不愧是夏爺,什么事兒都想得如此通透。
楊岳笑著由衷的贊道。
今夏那是。日子啊,是自己過的,萬事都要想開些,這樣才算對得起自己啊。來來來,大楊,我們繼續(xù)喝。
楊岳好,繼續(xù)喝。
談笑間,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處,一月白色衣角一晃而過。
楊岳給的酒是杭州有名的果酒,多喝點也不會醉人,反倒會精神百倍,口齒留香。
擔心陸繹責怪,喝完酒后,今夏還特意去沐浴一番,這才偷偷摸摸的進入廂房。
陸繹回來了?
此時,陸繹正靠在床頭小憩。
今夏嗯。
今夏輕手輕腳的將門關(guān)上。
陸繹你喝酒了?
今夏沒……沒有,我怎么會喝酒呢?
陸繹一身的酒味兒,還說沒有?
陸繹半瞇著眼睛,偷偷打量著她。
今夏怎么可能,我剛才明明沐浴過了,怎么會留下酒味兒?
片刻后,今夏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著了陸繹的道……
完了,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