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襁褓中的嬰孩兒正熟睡著,肉肉的臉蛋兒讓人看了心中一軟。
今夏仿若置身于夢境之中,分不清現(xiàn)實與幻覺。她……她這就做娘了?她不可置信的去觸摸嬰孩兒的臉蛋兒,手指所觸及之處,一片軟糯。
今夏大人,我這是在做夢嗎?
陸繹這不是夢。
陸繹看出她的顧慮,在她身側坐下,緩緩道。
陸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懷里的小家伙動了動,睜開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世界。
今夏大……大人……她醒了……
今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求助陸繹。
陸繹見她如此姿態(tài),不由得笑出了聲。
陸繹傻丫頭,你可是她娘。
今夏可我是第一次當娘啊……
原來的那些幻想,也只是幻想,這和現(xiàn)實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
陸繹我也是第一次。沒事兒,來日方長,咱們慢慢兒來。
陸繹笑著逗了逗她懷里的孩子。他現(xiàn)在可是越看這孩子越喜歡。
在沒有遇見她之前,他總喜歡獨來獨往 ,也從不向別人展現(xiàn)自己的喜怒哀樂??赡埽嘶钜皇?,總會等來那一個可以改變自己的人。他很幸運,那個人是她?,F(xiàn)在,他又多了一個血脈至親,總歸不是孤身一人。
今夏大人,你有抱過她嗎?
陸繹沒有。
今夏那你趕快抱抱。
今夏滿心歡喜把孩子交到他手中。
陸繹毫無準備的就接過了孩子。他回憶著方才袁大娘把她抱過來時的模樣,輕手輕腳的把她抱進自己懷中。她真的太小了。
此刻,陸繹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一雙眼睛清澈無比,靈動有神。想來,是隨了她吧。
小陸念吐了吐舌頭,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很是好奇。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陸繹腰間的玉佩,使勁兒扯了幾下。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這是幾年前她送給他的。
陸繹低頭解下那枚玉佩,任由小陸念將其牢牢的握在手中。她的手實在是太小了,這一小塊玉佩就占據(jù)了她整只手。
今夏大人,她好像很喜歡這枚玉佩。
陸繹嗯。
陸繹內(nèi)心深處一片柔軟。
陸繹這是你送我的。
今夏當時可花了我一兩銀子呢。
今夏彎起了眉眼。
陸繹側過頭去,望著她,言道。
陸繹心疼了?
今夏哪有。區(qū)區(qū)一兩銀子,我還是付得起的。
今夏極力維護著自己的形象,隨后討好般的挽住陸繹的胳膊,嬉皮笑臉道。
今夏大人……那個……那個……等到念兒再大點兒了,我想回六扇門……
陸繹隨你。
陸繹出乎意料的并未反對,這讓今夏倍感意外。
今夏大人,你都不反對的么?
陸繹我說過,只要你想做的事兒,我都不會插手。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我替你頂著。不過——
陸繹握住她的手,柔聲道。
陸繹不過現(xiàn)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把身子養(yǎng)好,一切有我在。
今夏聽到他的這番話,覺得很是溫暖。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你也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所幸,有一個人可以讓她依靠,一切的不值得都是值得的。
今夏念兒現(xiàn)在還小,我也舍不得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今夏將視線朝小陸念移去,一抹笑容悄悄爬上了她的嘴角。
林菱今夏。
林菱端著一碗湯藥進屋來了。
林菱我剛剛給你熬了一碗補藥,你現(xiàn)在身子虛得很,可得好好兒補補。
今夏姨,我能不能不喝啊,這藥太苦了……
自昨晚開始,她這湯湯水水的就沒停過。這飲食清淡也就算了,還讓她和那么難喝的補藥,這真真兒是折磨人。
林菱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林菱才不管今夏的哀求,直接把補藥遞到了她面前,嚴肅道。
林菱良藥苦口,你喝了身子才恢復得快。
今夏一聞到這濃濃的藥味兒,就緊皺眉頭。這日子也過得忒苦了點。
可是怕又有什么辦法呢?該喝的藥還是要喝,所以她只好愁眉苦臉的把補藥接過。
“哇——”小陸念突然放聲啼哭。
念兒啊念兒,你可救了為娘一命吶。
于是乎,今夏見縫插針。
今夏姨,孩子怎么哭了?
林菱我看看。
林菱連忙去查看小陸念的情況。
林菱大概是餓了吧。
陸繹原本手忙腳亂的在哄著小陸念,可一聽到林菱的這番解釋,下意識的就朝今夏看去。
今夏停頓了片刻后,恍然大悟,支支吾吾道。
今夏大……大人……你別看著我呀……我……我……
林菱今夏現(xiàn)在還是太虛弱了,不適合喂養(yǎng),就交給乳母吧。
林菱瞧著今夏這反應,只是無奈的搖搖頭,隨后從陸繹手里將小陸念抱過。臨走前,她還不忘囑咐陸繹道。
林菱你可得盯著她把這補藥給喝完。
待林菱走后,今夏這才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把補藥交到陸繹手上。
今夏姨可算是走了。大人,你可不知道這藥有多苦……
陸繹張嘴。
今夏啊?
今夏驚恐的望著他。這怎么跟預料的不一樣?
陸繹張嘴。
陸繹很有耐心的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她的嘴邊。
陸繹快把這藥喝了吧。
今夏大人……這藥可苦了……
今夏欲哭無淚。
陸繹乖,聽話。
今夏大人……
見她還是不肯喝藥,陸繹什么也沒說,默默的喝下一口湯藥。再趁她不備,扶住她的身子,將自己的嘴唇覆在了她的薄唇之上,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