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燈昏，我攤開掌心那枚溫潤的白玉佩——鳳尾流蘇，背面刻著小小“瑤”字。系統(tǒng)提示音猶在耳：

【終極任務(wù)：替故人活】

【說明：讓蕭凜親口承認(rèn)，你不再是影子】

【失敗懲罰：抹除宿主全部記憶】

指尖觸到玉佩微涼的溫度，我打了個(gè)寒戰(zhàn)。這不是獎(jiǎng)勵(lì)，是把雙刃刀。

翌日卯初，晨霧未散，蕭凜果然來了。他穿一件月白窄袖武袍，腰間革帶收得緊，顯得人愈發(fā)挺拔。懷里抱著兩摞折子，說是皇后恩典，允我回城“繼續(xù)抄經(jīng)”，實(shí)則是搬進(jìn)將軍府的客院——名為修養(yǎng)，實(shí)為看管。

我收拾細(xì)軟時(shí)，把那枚玉佩塞進(jìn)香囊，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上馬車前，他伸手扶我，目光掠過香囊，指尖微不可見地顫了下。

一路無話。將軍府朱門深闊，飛檐下懸著鎏金鐵馬，風(fēng)一過，叮當(dāng)作響。我踩著青石板，心里卻在飛快盤算：要讓他承認(rèn)我不是阿瑤，先得讓他看清我是誰。

客院名“聽雪”，種滿梨花。我入住當(dāng)夜，便讓廚房溫了酒，備了幾色小菜，親自去請蕭凜。理由冠冕堂皇——“答謝救命之恩”。

更深漏斷，燈燭搖曳。蕭凜推門而入，看見我席地而坐，案上擺著兩副杯筷，眉頭微蹙：“沈姑娘，夜已深?！?/p>

“將軍怕什么？”我斟酒，雙手奉上，“怕我下毒？”

他接過，一飲而盡，動(dòng)作干脆。酒香在舌尖綻開，我垂眼替他布菜，袖口滑落，露出腕上那串小小的檀香珠——原主從不離身的舊物，與玉佩同樣出自阿瑤。

蕭凜的視線果然被勾住。他捏著酒杯，聲音低?。骸斑@串珠子……”

我坦然抬起眼：“將軍認(rèn)得？”

他喉結(jié)滾動(dòng)，半晌才道：“阿瑤也有一串?！?/p>

我笑了，把袖子往上挽，露出珠串末端小小的刻字——“菀”。燭火晃過，字跡清晰。

“是她的，也是我的?！蔽逸p聲道，“她臨終前給了我，說：‘替我陪著他。’”

蕭凜瞳孔驟縮，指節(jié)因用力泛白，酒盞在手中“咔嚓”一聲碎裂。瓷片劃破掌心，血珠滾落，他卻渾然未覺，只死死盯著我：“她……還說了什么？”

我抽出手帕，按住他傷口，聲音平靜得像深夜的湖水：“她說，蕭凜是世上最固執(zhí)的傻子，若有一天他把我當(dāng)成了她，就讓我狠狠給他一巴掌，把他打醒。”

我抬手，毫不猶豫甩了他一耳光。

“啪——”

燭火亂跳，屋里靜得只余風(fēng)聲。

蕭凜偏著頭，頰邊迅速浮起指痕。他緩緩回眸，眼底血絲遍布，卻第一次沒有怒氣，只有茫然。

我指尖微顫，卻挺直脊背：“看清楚，我是沈菀，不是阿瑤。阿瑤死了，我活著。你可以念她，但別把我也拖進(jìn)墳里。”

良久，他閉上眼，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石磨過：“……對不起。”

我松了口氣，掌心卻全是汗。系統(tǒng)音適時(shí)響起——

【叮！蕭凜好感度+20（當(dāng)前35/100）】

【主線推進(jìn)：執(zhí)念松動(dòng)，終極任務(wù)進(jìn)度20%】

我蹲下身，一片片撿起碎瓷，輕聲道：“將軍若真想讓阿瑤安心，就該好好活。她沒走完的路，我陪你走，但我要的，是并肩，不是替身?！?/p>

蕭凜垂眼看我，血順著指尖滴落。他忽然伸手，握住我的腕子，掌心溫度滾燙：“沈菀，明日隨我出城?！?/p>

我挑眉：“去哪？”

“北郊校場。”他聲音低而穩(wěn)，“阿瑤的槍還在那兒。你若想證明自己是沈菀，就親手拿起來。”

我怔住，隨即彎唇：“好啊?！?/p>

燭火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兩條終于交匯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