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焦急,卻無計可施。
守在我營帳外的兩人是光翎親自挑選的,很是盡職盡責(zé)。無論我費心寫了多少理由,遞到門邊呈送過去,他們總是那無可指摘的一句“曲姑娘還請回去,光翎斗羅早就吩咐好了弟子要注意您的安全。在他未下達命令前,您不可隨意離開營帳半步?!?/p>
心中萬般擔(dān)憂皆成了無可奈何,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出不去。
更何況,他們也只是聽從光翎臨走前布下的命令罷了,著實算不得什么錯。
可若是...
若是光翎真的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
我總是無可避免的想到這個假設(shè),似心中自覺響起了警鈴那般,皆是不妙的預(yù)感。
再一次從守衛(wèi)弟子那里得到否定的答復(fù)后,我心中說不出的悶澀,緊抿著唇回到帳內(nèi),拿出他塞給我的護身符看了又看,指腹不自覺摩挲了幾下。
早已沒了前幾日在紙上書寫情話的意趣,只是坐在那兒,垂首閉眼,如之前那般虔誠的祈禱著——希望他平安歸來。
希望我的阿翎能夠平安無事。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我知曉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些許祈禱做不得數(shù),可我總得有個寄托。
不然,我怕自己撐不到他來見我。
我得等著他,等著他平平安安的回來見我。
煎熬祈禱是這幾日的常態(tài)。
直到幾日后,我才如愿見到他。
隨著一陣微冷的風(fēng)過,等待終有結(jié)果。一陣窸窣急切的腳步聲響起,我耳朵尖不由動了動,微微起身,看向被風(fēng)吹起的帳門處,沒來由感覺是他。
隨著幾聲含著擔(dān)憂的“光翎斗羅”響起,我心下微定,指尖卻激動的發(fā)顫。
是他!
我努力平復(fù)著心神,邁步向外走去,卻因動作太過慌張而不小心弄掉了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待我彎腰拾起護身符抬眸時,恰好對上了他拉開帳門時望向我的目光,似一泓清泉,含著微微笑意。
可我的瞳孔卻情不自禁的一縮,心中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少年身形清瘦,迎風(fēng)而立。刺眼的光斑堆在他身上,一身傷痕盡顯無疑。
他面白如紙,唇色泛著淺淡的青,銀色的長發(fā)都仿佛失去了光彩,隨意垂落在肩頭。身上流金色的戰(zhàn)袍被鮮血浸濕,不成樣子的貼在身上。破損處露出的皮膚蒼白、破碎,帶有血色。
那抹紅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
我不自覺紅了眼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尖頓在空中半晌,最后,輕輕觸及他左眼眼尾的位置。
我記得那里原本美得像星辰一樣,現(xiàn)在依舊很好看。可左眼的破碎感似乎更加嚴(yán)重,眼珠烏黑剔透,眼尾處隱隱凝著層冰雪。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揪痛了起來。
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他輕輕抬手,按住我手腕的力道溫柔,淺淺笑起來。
雖形容狼狽,可他面上的神情卻是明亮,語氣也帶著輕快,“小啞巴,老夫來接你了!”
我微愣,接我?
“咱們?nèi)ル[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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