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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駱全副武裝地出了門,戴著那頂跟戚間臨快把幾條路所有的店和商場晃完才尋覓到的,適合他頭圍的夢中情帽。雖然戚間臨一個勁笑說其實挺丑的,可他喜歡,偏偏就因為他這一句話,夢中情帽跟著他回了家也沒被寵幸過幾次。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可以穿所有戚間臨討厭的衣著配飾,只要他自己開心。
想到這兒他的步子又跟著耳機里的音樂合上了拍,身子一晃一晃,手中的傘也一晃一晃。就是有點重,畢竟是能容納兩個一米八男性身材的好傘,明明是跟著帽子一塊回的家,使用率卻高太多了。他倆每次雨雪天都頂著這把傘出去,戚間臨走在他的右邊,兩人貼得很緊,因為可能圍著同一條圍巾。
楚駱盡力把腦子里忽然灌滿的惆悵拋出去,在超市門口收了傘放進桶里,進去后習(xí)慣性地去推了一輛購物車,他其實覺得自己沒那么多東西要買,只是每次戚間臨都會推一輛,偶爾跟開賽車似的在超市光滑的地板上滑出老遠,真幼稚。
他在蔬菜區(qū)稱了幾個土豆,幾兩肉,又去拿了番茄雞蛋,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還能搗鼓出什么菜來,便徑直往收銀臺走。他接上收銀隊伍的最后面,吃薯片的心在胸腔一蹦一蹦,可他一個人,沒人再幫他去拿。
他只好推著車又拐進了零食區(qū),放了兩包薯片進去。
戚間臨“你還想吃零食,不減肥啦?”
戚間臨二話不說就把車里的牛奶糖、薯片什么都給放了回去,就留了一包話梅,還是一包只有七粒的那種。
他當時難道就那么沒骨氣地不知道反抗嗎?自己的體重自己不應(yīng)該做主嗎?楚駱記起來自己應(yīng)該是反抗了的,仔細一回憶就能想起自己耷拉著眼角一副可憐相,其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模樣肯定夠傻的,但戚間臨偏偏就吃他這套,嘆了口氣給他放了包薯片。雖然是最小的包裝,但他特開心,腿一曲就坐進了車里,精瘦的小腿在框外晃蕩著,雖然坐著有點鉻屁股,但被戚間臨推著跑的感覺挺爽的,哪怕最后被戚間臨說幼稚他也承認。
楚駱又一次排回到收銀隊伍里,人走了不少,他前面只有一對小情侶,他清晰地看到前面那位跟他年齡差不多大的少年從手邊一堆排列整齊的小盒子里隨便拿了一盒,真的是隨便拿了一盒,證據(jù)是他紅著的耳根和拿的時候完全偏到一旁盯著身邊少女的飄忽眼神。
楚駱難免失笑,想起來他跟戚間臨的套子基本都是網(wǎng)購,寄來的時候?qū)懼裁磳W(xué)習(xí)資料,戚間臨一邊鼓勵他好好學(xué)習(xí),一邊拆開快遞看到里面內(nèi)容后的臉色跟調(diào)色板一樣精彩又復(fù)雜。所以少有地親自去買的經(jīng)歷倒是也讓楚駱印象深刻,他曾經(jīng)也是這般,拿的時候都沒膽子正眼看,最后拿回去一拆才知道是什么帶顆粒的,還沒怎么動就刮得戚間臨抱著他直哭,罵他還不如不用,于是什么顆粒螺紋這類奇怪的設(shè)計通通被楚駱一輩子拉黑。
前面的少女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少年干的壞事,紅著臉去錘少年的肩膀,臉埋進他的胸膛里不出來了。
楚駱有些羨慕地笑了笑,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