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不要說了!”杜敏行面色凝重地把她拉到身后,對宮主抱拳行禮,“小師妹年輕氣盛,得罪了宮主,還求宮主莫要放在心上?!?/p>
????那宮主居然大笑起來,拍手道:“好!好!果然虎父無犬女!楚長老,少陽派當真后生可畏,讓人羨慕啊?!?/p>
????眾人聽他話語里并無任何嘲諷惱火的意味,終于松了一口氣,好在這個宮主心胸寬大,否則駁了離澤宮的面子,兩邊都不好看。
????“司鳳?!睂m主忽然喚他名字。
????禹司鳳急忙垂頭出列,跪在地上道:“弟子在。”
????“你確實與褚二小姐鐘少俠成為了好朋友?”
他問的奇怪,卻讓禹司鳳一凜。猶豫半晌,終于說道:“是!弟子生平,從未,知曉,朋友,是何物,見到他們,才明白,什么叫,深情厚誼?!?/p>
“什么?深情厚誼?”他在禹司鳳、琳瑯、鐘敏言三人身上均凝視片刻,目光灼灼,教人心底發(fā)顫。
“他日便無反悔余地。”
禹司鳳渾身大戰(zhàn),手指在地上用力一抓,竟抓出五道深深的痕跡。他額上汗水淋漓,不知是因為敬畏還是什么別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抬頭,深深望了一眼宮主,緊跟著便垂頭,低聲道:“弟子遵命?!?/p>
宮主點了點頭,袖袍輕輕一揮,將他穩(wěn)穩(wěn)地托起來,一面轉(zhuǎn)身離去。
“褚二小姐,世間萬事并無絕對的青紅皂白。你性情直率,將來難免遭遇挫折。還望你將來不要事事追究對錯。須知千萬人便有千萬對錯……言盡于此,謹慎謹慎?!?/p>
說罷,眾人終于走遠了,只剩幾個孩子怔怔站在原地,不解他方才說的究竟是何意。
“琳瑯……”玲瓏心有余悸地抓住她的手,埋怨,“你膽子真是太大了!怎么能和那個面具怪人爭辯那么多!他還是離澤宮宮主呢!讓爹爹知道,真是不要命了!”
琳瑯垂下眼睫,小聲問:“要不是司鳳在這,我那里還控制的住啊?!?/p>
司鳳摸了摸琳瑯的頭,笑了笑,琳瑯一把抓住他的手,看見他的手有好幾道傷口,想必是被那只燭龍傷的,心疼的拉著他的手,往河邊去,“你看你手傷都不知道包扎傷口,都發(fā)炎了”
然而在一旁站著的人也不好,就說,“琳瑯,司鳳,我們?nèi)プ字簧诫u過來烤,慶祝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在河邊,聽著小溪流過的聲音,咕咚咕咚的,琳瑯輕輕的,將他的手放進水,洗干凈上面干枯的血,又從懷里掏出一點治傷痛的藥,輕輕地敷在傷口上,又從裙擺的內(nèi)部撕下一布條,輕輕地纏在上面。
“痛不痛?”琳瑯邊包扎邊問著司鳳。司鳳看著琳瑯,不說話,只是搖了一下頭,“以后你不準再這樣了,都發(fā)炎了,都不知道處理,看看小銀花都說你不對了”琳瑯,看著在小溪中游蕩的小銀花,不知何時爬上來,搖晃著小腦袋,吐著鮮紅的芯。
“好,我答應(yīng)你”司鳳見她連小銀花都扯上了,便道。當然,他是有私心的。
兩個人雙眼對視,深陷對方眼中的漩渦。不知是誰?竟如此般的不知趣,大老遠的就說道“司鳳,琳瑯,你看誰來了?”
他們兩個回頭一看,竟是璇璣。
司鳳暗道不好,每次褚璇璣一來,琳瑯的大半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她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或許這就是話本子當中的中毒吧。
一面還回頭叫他:“大師兄,你再不過來,我們可要把山雞都吃光了喲!一片雞毛都不留給你!”
杜敏行回頭一看,璇璣在玲瓏的嘰嘰呱呱之下,笑得天真無比,整張小臉仿佛玉雕出來一般,分明只是個單純的孩子。而琳瑯則是與司鳳有說有笑的,自從師娘死后,她好像就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他在心中微嘆一聲,只盼是自己想多了。
“你還好意思說,山雞都是我和敏言打上來的?!?/p>
他笑著,走了過去。
璇璣望向禹司鳳,笑問:“司鳳,離澤宮是什么樣子的?好玩嗎?”
一提到自己的門派,禹司鳳不由自主挺起胸膛,雖然方才師父訓(xùn)斥過自己。
“離澤宮,是建在,大海旁的。”他說,“雖然不像少陽有那么多分堂。但宮里上下齊心,如同一家人。宮前朝海,建了一支巨大的白玉闕。我和師兄弟經(jīng)常爬上去看海。有時候,還會下海捉一些稀奇古怪的魚蝦打牙祭?!?/p>
他滿面向往的神情,似是想起什么美好的回憶,唇角微揚。
玲瓏拍手笑道:“聽起來好好玩??!司鳳,下次我和璇璣,還有琳瑯去你們離澤宮玩好不好?你捉新鮮的魚蝦,我們一起打牙祭!哦,還要帶上小六子!”
禹司鳳神色微妙地一變,搖頭:“不可。離澤宮從來不許女子入內(nèi)。”
玲瓏不服氣地撅嘴:“好奇怪的規(guī)矩!我就不信離澤宮沒有女弟子!”
后面的杜敏行插口道:“離澤宮確實不收女弟子,而且聽說規(guī)矩極嚴,普通弟子不得隨意與外界女子接觸。想來宮主是個嚴謹守禮的君子。真教人欽佩?!?/p>
“什么啊~~”玲瓏就是不服氣,“什么君子,根本是看不起女人嘛!我就不信他們不結(jié)婚不生孩子!”
“確實進了離澤宮就等于,一生不得嫁娶?!?/p>
禹司鳳淡淡的話語,讓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鐘敏言忍不住急道:“喂,司鳳!難道你也……?”
他默默點頭,下意識往琳瑯那里看了一眼,她卻專注地看著手上一把的草藥,好像根本沒在聽。他心中一黯,竟覺得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