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A城機(jī)場】
鬧哄哄的機(jī)場人來人往,我拖著行李箱剛出機(jī)場就看到江梔靠在車旁等著我。
朝她揮了揮手,她笑著向我走來,像以前一樣自然地接過我手里的行李箱。
江梔“終于回來啦我的大小姐?!?/p>
沈遇安“當(dāng)然啦,想我沒有?”
親昵地挽過她的手,我與她分享著我在米蘭的所見所聞,她細(xì)細(xì)聽著,時不時笑出了聲。
回到車上的時候,我看到了江梔訂婚的未婚夫,那是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后,江梔帶著我一起坐到了后座,她的未婚夫今天只是被她叫來當(dāng)司機(jī)的。
沈遇安“我還沒恭喜你呢。”
我八卦地瞥了一眼她的未婚夫,只見江梔有些羞怯地拍了拍我,滿臉的嬌羞。
她是在我出國后不久交的男朋友,后來決定訂婚也打電話跟我說了,只是那時我太忙了,也并沒有準(zhǔn)備什么賀禮,這次回來還專門帶了禮物給他們。
雖然江梔推辭著說不用,但我還是讓她收下了,禮輕情誼重,更何況那可是我親自設(shè)計的項鏈呢。
江梔“還沒問你呢,去進(jìn)修如何?”
沈遇安“還不錯,我現(xiàn)在可是設(shè)計師了。”
我一臉驕傲的模樣逗得江梔哈哈大笑,我們在車上聊著各自這五年的生活,喜怒哀樂,酸甜苦辣,都有各自的滋味。
坐在車上,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場景,突然發(fā)現(xiàn)我離開的這五年,A城似乎變化很大,變得更加繁華了,街道上也熱鬧了很多。
一切好像都早已物是人非了。
……
五年前,公司被對家設(shè)計,致使沈氏差點就倒閉了,父親打算將公司變賣去還債,可公司是父親這么多年的心血,如今卻遭遇如此的變故。
那一刻我突然就想到了前一世的父親是怎么被逼上絕境的,即使跟現(xiàn)在不同,可公司也的的確確被人陷害欠下了債款。
可就在我們陷入絕境時,一個人的出現(xiàn)解救了我們。
樸敘俊“這些錢你們拿去吧?!?/p>
他遞給我一個文件袋,里面是可以解救我們的錢,可眼前這個男人,我卻并不認(rèn)識。
沈遇安“你是…?”
樸敘俊“我現(xiàn)在是金氏的代表人?!?/p>
我一愣,金氏…他就是金泰亨的朋友?那個讓金泰亨把整個金氏都交給他的人?
沈遇安“你為什么…幫我們?”
樸敘俊“是他叫我來的?!?/p>
簡單干脆的一句話,闡明了他所有的本意,我握緊那個文件袋,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
強(qiáng)忍著淚水和復(fù)雜的情緒,我拿出手機(jī)給金泰亨發(fā)了條信息,即使那個號碼在他走后就再也沒有打通過,我也還是發(fā)了那條信息。
【謝謝你?!?/p>
我總說他還不清了,可現(xiàn)在卻動搖了。
前世被他拉入深淵,可如今,卻是他將我從絕境上拉回來的。
說不清了,所有的感情都說不清了。
后來的后來,江梔也問過我,什么是愛呢?
她說,愛是在你最低谷的時候,他愿意拉你一把。
世界上,真的會有那么一個人默默關(guān)注著你愛著你,卻再也不敢靠近你。
……
后來,我去了米蘭進(jìn)修藝術(shù)設(shè)計,因為公司先前售賣的作品被人陷害抄襲,為了不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選擇了去國外進(jìn)修,為的就是自己當(dāng)公司的設(shè)計師。
五年時間,不長也不短,再次回來,我也早已沒有當(dāng)初的心境了。
我是說,金泰亨,我似乎已經(jīng)慢慢釋懷了,也慢慢原諒你了。
……
不得不說,自己當(dāng)設(shè)計師效果還是不一樣的,我們新售出的設(shè)計產(chǎn)品銷售很好,看到公司逐漸好轉(zhuǎn)起來,父親臉上的笑意都多了。
在公司一連忙了幾個月,江梔請了假準(zhǔn)備婚禮,而我也為他們設(shè)計了一款戒指,作為他們的新婚禮物送給他們。
江梔“我還在試妝呢,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過去拿。”
她在電話那頭說著話,隔著屏幕我都能想象到她此刻有多高興。
沈遇安“行啦準(zhǔn)新娘,我給你送去就行了,哪有讓新娘自己過來拿禮物的?!?/p>
江梔“可是你不忙嗎?聽說最近公司很忙,我因為請假都沒辦法回去幫你?!?/p>
她是個工作狂,也只有結(jié)婚和她丈夫讓她暫時做個小女人,講到這里還愧疚了起來。
沈遇安“不忙不忙,我能搞定,我現(xiàn)在又不是剛進(jìn)公司的毛丫頭了?!?/p>
江梔“是是是,那我就乖乖等你來找我了,定位我發(fā)給你啦?!?/p>
掛了電話,我拿上戒指去開車前往她的地址。
太久沒有逛A城,我倒有些不識路了,以前的很多小巷子都已經(jīng)變成寬敞又繁華的街道,店面也多了起來。
路過一條街時,瞥見路旁種了好多櫻花樹,我一愣,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在路邊停下了。
找了個停車的地方,我步行進(jìn)了那條街,街邊種了好幾棵櫻花樹,恍惚間,想起了我第一次遇見金泰亨的時候,就是在一條種有櫻花樹的巷子里。
仔細(xì)看了看周圍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就是那年的巷子,只是翻新修建了才一時沒認(rèn)出來。
盯著櫻花樹陷入回憶,直到行人的議論聲將我喚回。
“你看到了嗎?那家甜品店的服務(wù)員好帥?。∥覄倓偠几麑σ暳?!”
“我也看到了!我剛剛都想跟他拿聯(lián)系方式的,可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他那么帥應(yīng)該有女朋友吧?”
“我剛剛看到有個女的去要了,但是被拒絕了,好可惜啊他一定有女朋友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帥的帥哥呢?!?/p>
幾個穿著學(xué)生制服的女孩子從身旁走過,嘴里不斷議論著甜品店的帥哥,我失笑,青春真好啊,我以前也喜歡跟朋友一起討論帥哥。
不過我那時候說的最多的還是金泰亨。
啊…怎么又想起金泰亨了呢?
視線朝剛剛她們走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不遠(yuǎn)處確實有一家叫【念安】的甜品店。
A城的甜品店似乎不多,以前這里也沒有,想著想著我也興致上來了,索性去吃道甜品再去找江梔。
他們店的招牌是草莓蛋糕,恰好是我喜歡的蛋糕口味。
找了個位置坐下,熱情的服務(wù)員很快就把草莓蛋糕擺了上來,我迫不及待地開動,甜甜的食物入喉,整個人都覺得愉悅了,果然甜食會使人心情美好。
沈遇安“你們的草莓蛋糕真好吃?!?/p>
對著服務(wù)員夸了一句,他看起來也很高興,又熱情地給我介紹是他們店的老板做的。
沈遇安“你們老板一定是位很厲害的甜品師吧?!?/p>
“是啊,他很厲害的,而且長得很帥?!?/p>
剛夸了他老板幾句,他轉(zhuǎn)身就看到了他的老板:“老板,這位女士夸您做的草莓蛋糕好吃呢?!?/p>
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口中說的老板居然是金泰亨。
沈遇安“…”
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又是什么時候開了這家店?還做了甜品師?
我看著他忘記了動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直到視線往下看到他手中竟?fàn)恐粋€大概三歲大的孩子。
一下子仿佛忘記了呼吸…
他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嗎?
也對…已經(jīng)過了五年了…很正常不是嗎?可我胸口悶悶的是怎么回事呢?
金泰亨“你自己先去玩好不好?”
他柔聲地跟那個小孩子說著話,直到那個小孩子自己去玩后,他才坐到了我面前。
金泰亨“好久不見。”
沈遇安“嗯,好久…不見?!?/p>
久違的一句話,過后便各自沉默了。
很奇怪的氛圍,我們似乎都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些什么,像極了熟悉的陌生人。
沉默了許久,我連盤中的草莓蛋糕都只是吃到一半便再也沒有辦法吃下去,食不知味,口中的甜味都消散了。
連剛剛那份喜悅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澀,他牽著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
等了一會兒,最后是他開口了。
金泰亨“這幾年…過的好嗎?”
沈遇安“好啊,很好?!?/p>
沈遇安“你呢?”
金泰亨“我也是?!?/p>
金泰亨“這家甜品店是我開的?!?/p>
沈遇安“嗯,我知道,這草莓蛋糕也是你做的?!?/p>
金泰亨“是啊?!?/p>
又沉默了。
我盯著蛋糕上的草莓發(fā)呆,思考著如何去詢問他,那個孩子是誰?
可我卻不知道怎么問,以什么身份去問,糾結(jié)許久,我還是沒有問出口,直到——
“泰亨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去買玩具?”
那個小孩叫了他爸爸。
沈遇安!??!
說不出的苦澀,鼻子一酸,我竟有些想哭。
慌亂間,我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個離譜的念頭,將手伸進(jìn)了隨身攜帶的包里,開始翻找著什么。
金泰亨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他彎下身子安撫那個孩子,再起身時,我已經(jīng)坐正了身子慢慢地吃著那盤草莓,而那個小孩子又走遠(yuǎn)了。
金泰亨“這蛋糕,好吃嗎?”
沈遇安“嗯,好吃?!?/p>
金泰亨“是嗎?如果你喜…”
他想說些什么,卻突然瞥見了我無名指中亮閃閃的戒指。
他瞳孔微顫,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
金泰亨“你…結(jié)婚了嗎?”
沈遇安“嗯?!?/p>
我沒有抬頭看他,依舊面無表情地吃著那盤草莓蛋糕,直到全部吃完了,我的眼淚也強(qiáng)忍回去了。
再抬頭時,我沒有再說什么,起身就買單離開,一直到我踏出門口,金泰亨也沒有再說一句,也沒有攔住我。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慢慢走遠(yuǎn),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回到車上后,我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
大風(fēng)不合時宜地吹亂了街道,吹動了那幾棵櫻花樹,我看著被風(fēng)吹亂了的櫻花樹葉,淚水止不住地落下。
金泰亨,那年,櫻花樹下,你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你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經(jīng)認(rèn)定你了。
可世事難料,我們終究失去了彼此。
風(fēng)一直吹,卻再也吹不回那年的春天了。
故事早已畫下了句點,風(fēng)早就吹過屬于我們故事的那一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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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轉(zhuǎn)換
金泰亨坐在剛剛沈遇安坐的位置上,盯著玻璃窗外的櫻花樹發(fā)呆。
“泰亨哥抱歉啊,我已經(jīng)告訴過小寶讓他不要亂叫了?!?/p>
一個女生牽著剛剛那個孩子,一臉歉意地看著金泰亨。
金泰亨“沒關(guān)系。”
“泰亨哥,剛剛那個女生…不是你隨身帶的那張照片中的女孩子嗎?”
他從衣袋里又拿出了那張隨身攜帶的照片,圖片中,是沈遇安笑著吃草莓蛋糕的模樣,嘴角邊還有奶油,看起來很可愛。
他勾著嘴角溫柔地?fù)崦掌信⒌哪?,淚水卻猝不及防地滴落。
金泰亨“是她?!?/p>
“可…你怎么讓她走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找她嗎?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念她嗎?”
金泰亨“是啊,我很想她,一直都很想她?!?/p>
金泰亨“可是現(xiàn)在,不可以了。”
金泰亨“不可以再找她了?!?/p>
金泰亨“因為她結(jié)婚了,她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了?!?/p>
是電影太仁慈了,總讓錯過的人再相遇,可是生活不是電影啊,錯過了就再也沒有辦法了。
釋懷是人生的必修課,或許他也該釋懷了。
他的沈遇安,真的永遠(yuǎn)幸福了吧。
愛會在不見面的日子里被新事物沖淡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會,但不是所有愛都能夠擁有的。
什么是永遠(yuǎn)呢?失去就是永遠(yuǎn)。
后來,照片被他藏入了柜子,愛意被他塵封在了最深處,他對她,唯有滿滿的祝福了。
沈遇安,我終于舍得為你放開手了。
——金泰亨分線全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