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看著眼前的女子,淡淡的笑著。
女子跪在地上,抬頭驚愕地看著向她伸手的魂。
也是這時,魂看到了一張秀氣年輕的臉。
“放心,這里沒有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魂道。
女子的手指動了動,風一吹,她一哆嗦,身體是侵蝕的寒。
“你……還要繼續(xù)這樣嗎………?”魂輕聲細語,那秀氣女子聽得一清二楚。
“嘩——啦啦——嘩——啦啦”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轟?。。 卑殡S著閃電,雷聲滾滾!
如此大的雨,這樣大的雷,卻在魂這形成結(jié)界,把雨和雷隔絕在外。只聽到風呼瀟瀟的聲音。如此靜的空間呵。
如此靜的空間呵。
思慮片刻,女子緩緩將手放入魂纖細的手里。
魂笑了,這才是好孩子。
………
那秀氣女子換了身衣裳,坐在紅木椅子上,身披薄襖,瑟瑟發(fā)抖。她看著魂,楚楚動人的眼眸里,滿是警戒與恐懼。
“來,喝茶,暖暖身子?!被陮傉{(diào)適好水溫的茶水倒入白瓷青花茶杯中,放到那秀氣女子面前。
那秀氣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杯子,小口綴酌。
魂始終淡淡的笑著,沒有輕視,沒有疑問,沒有同情,沒有鄙視。好像這名女子來到冷香里是理所當然的事。
待到那女子喝完茶,把茶杯放在巴掌大的專門放茶杯木質(zhì)的托盤上時。
魂輕聲開口:“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呢?”
那女子眼簾一垂,微低頭,回答:“有人介紹我來的?!?/p>
“哦?”魂靠在紅木椅背上,兩手搭在紅木椅把上。頭微歪,故作好奇。
“那么……你能告訴我,是誰讓你過來的么?”魂隔著一張紅木小茶幾看向那秀氣女子,問道。
“我、我……忘記了……”女子仍低著頭,垂下眼簾,只不過聲音有些慌亂。
“是么?”魂笑著反問。
女子低著頭,不出聲了。
魂看著眼前的女子,把紅木椅想后推,緩緩站起身,走向緊貼著墻壁的櫥柜。
魂打開其中一個木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托盤,放在櫥柜前的五尺的小木幾上。
女子聽見托盤與木幾交碰的聲音,不由得抬起頭,看向魂。
看見魂把托盤里的東西拿起,放在燭光下認真看著。女子細看,才發(fā)現(xiàn)那托盤中竟是兩個羊脂白玉瓷酒杯,和一個羊脂白玉瓷酒壺。
“傳聞,有一種花叫雙生花?!被昙t唇輕啟,拿過鋪在一旁的軟布,輕輕擦拭那兩個酒杯中的一個,“一株二艷,并蒂雙花?!?/p>
女子眼瞳猛地微縮,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腳裸緊扣。
“它們……在一枝梗子上互相愛,卻也互相爭搶,斗爭不止。”魂頓了頓,狹長的鳳眸瞇了瞇,嘴角的微漾已經(jīng)逝去,她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拿起另一個酒杯,用軟布繼續(xù)擦拭。
續(xù)道:“它們……用最深刻的傷害來表達最深刻的愛,直至死亡……直到最后,它們甚至愿意殺死對方?!?/p>
兩個酒杯擦拭完了,魂轉(zhuǎn)而向酒壺進去,拿著酒壺的手輕輕旋轉(zhuǎn),一股水流從天而降倒入旋轉(zhuǎn)著在酒壺中,“因為任何一方死亡的時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爛……”魂忽的笑了,拿著酒壺的手往虛空處一潑,壺里的水被灑向空中,幾乎是同一時間,水憑空消失。
女子的眼神從開始的鎮(zhèn)定自若變得驚慌失措。
“然,雙生花一蒂雙花,同時開放,而一朵必須不斷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則兩朵都會敗落。”魂轉(zhuǎn)過身,打開櫥柜最下層的木柜,從中取出一尊壇來。那只壇一尺高,通體白色,上窄下寬,都為圓形。上面用方正的紅紙貼著,寫著“酒”。
“因此,其中一朵必須湮滅, 以換取另一朵的生存。”魂關(guān)上木柜門,抱起酒壇放在木幾上,并把塞在酒壇仰天口的木塞拔開。
“雙生的花朵,會一起搖曳一起旋轉(zhuǎn)。然,最后卻只有一朵生長,一朵枯萎。”魂拿著酒壇的頸處,順著酒壺仰天開的圓形小口里,把酒壇里的酒倒進去。
“嘩——”水流從高處流往低處聲音,從圓圓的壺身里,傳了出來。
坐在紅木椅上的秀氣女子突然打了個哆嗦,緊緊地把披在身上的薄襖裹緊。
把酒壇里的酒灌滿酒壺的一半,魂才把酒壇收起,塞上木塞。把酒壇重新放好在木柜里。再把專門蓋在酒壺上的小瓷蓋蓋上。
這才拿起托盤,向那張紅木小茶幾走去。
桃紅的輕紗在光滑的大理石的面上輕輕搖拽。
“苛……”托盤與紅木小茶幾碰撞,發(fā)出了摩擦音。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雨聲輕打在琉璃窗上,襯得室內(nèi)是多么的寂靜呵。
魂坐在秀氣女子對立的紅木椅上,拿著酒壺傾斜,把兩只羊脂白玉瓷酒杯滿上。
拿起一只酒杯放在秀氣女子面前,再拿起一只酒杯放在自己面前。
而方才那女子喝茶的放著茶杯的托盤與茶杯,還有茶壺,都憑空消失不見——化作一縷香煙,消失在空氣中。
魂拿起酒杯,放在唇邊輕抿一口,問道:“那么……你能介紹一下你自己么,小花妖?”
那秀氣女子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沖她笑瞇瞇的魂。
“我……你、你……在說……說什么……我、我聽不懂……”秀氣女子手腳慌亂,只覺周身被一陣冰涼貼住,難以呼吸。
“小花妖,何必那么著急?你再瞞著掖著藏著也好,修為比我低,還想隱瞞我么?”魂再抿一口酒,感覺一陣清涼在口中蕩漾。笑著對那秀氣女子道。
那秀氣女子慌忙向前撲倒,對著魂一陣磕頭致歉,連身上的薄襖掉了也不在意:“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小的有眼無珠,不識您的尊貴,但是小的實在是沒辦法了,求您、求您……救我……罷……”聲音里已然有了哽咽。
魂抿嘴,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p>
那秀氣女子磕頭:“不不不,神仙………大人、大人……您的厲害這百里之外都知道,只………求您、求您救救我……滴水之恩必將涌…………”
“停?!被瓿鲅源驍?。
“……?”秀氣女子抬起頭來,眼角處一片淚痕,額頭已經(jīng)見紅。
“你先起來,坐著跟我好好說話。”魂慢條斯理地開口。
那秀氣女子依言照做,順把薄襖重新披在身上。
“那么……小花妖,來說說你此行的目的的罷?!被昝蛞豢诰疲従彽?。
秀氣女子拉了拉身上的薄襖,微微低頭,道:“我叫零。我有一個姐姐,她叫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