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呀!”丁玲嗔怪的白了我一眼,說著話就將一直沒舍得放下的紙包打開,竟然是一包油炸蘭花豆和花生米,里邊還有幾片醬牛肉。
接著她又解釋道:“剛才爸爸跟幾個同事吃酒,看風(fēng)越來越大,就提前散場了,趁他們送客,我就偷拿了這些跑出來了。你嘗嘗很好吃的。”
看她凍得有些發(fā)抖,我就讓她坐在床邊,將被子給她披上。我和她并排坐了,也披上一條被子。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燈下,頭頂著頭扒著《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起看,偶爾伸手去捏幾個花生米吃。
有一次,我伸手去捏花生米,她作勢要咬我的手嚇唬我,誰知我腦子一抽,順手就把花生米塞到她嘴里了。當(dāng)她的嘴唇碰到我手指的時候,兩個人都像觸電一般閃開,驚慌失措的羞紅了臉。
旖旎又尷尬的沉默了好久,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什么打破僵局的話題,還是丁玲看著書幽幽的問:“你說保爾為什么要和冬妮婭分開呢?他們本來就彼此喜歡的!”
我就信口胡說:“也許是階級不同吧,一個是無產(chǎn)階級革命戰(zhàn)士,一個是資產(chǎn)階級的孩子。一個為了革命可以拋棄生命,一個為了她愛的人愿意拋棄她的階級,但是保爾想要進一步約束她的自由,這是冬妮婭所不能接受的,分開就成了必然的結(jié)果。”
丁玲微皺著眉頭輕聲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是這樣嗎?保爾為了自由去革命,放棄了愛情甚至生命,而冬妮婭為了愛情可以放棄她的階級,為了自由就要放棄愛情。這里到底誰錯了呢?”
“唉,成人的世界里也許就沒有對錯,只有權(quán)衡和取舍吧!”我無奈的嘆息道。
接著又分析說:“我是能理解保爾的很多行為的,貧窮、困苦的生活,造就了強烈的自卑心理,為了維護所謂的自己的尊嚴,就有了超強的自尊心,稍微覺得自己被傷害,就會表現(xiàn)出強烈的攻擊欲望,包括語言和行動。”
丁玲將滑脫的被子往身上提了一下,也跟著說道:“那我覺得冬妮婭也好無辜,她付出了真心,也愿意和保爾平等相處,并盡量照顧了保爾的情緒,換來的卻是責(zé)難和不理解,甚至要得寸進尺的改變她?!?/p>
說著,丁玲竟然放下被子站了起來,在屋里邊來回踱著步又接著說:“愛好美好的事物是人類的天性,穿漂亮衣服也是女孩子的天性,難道革命就要抹殺人類的天性嗎?”
我急忙過去把她拽回來,披上了被子。跟著無奈的說道:“行了,我的姑奶奶,別感慨了,要是凍感冒了,你真就‘二者皆可拋了’?!?/p>
她氣惱的拿肩膀撞了我一下,然后就仰著頭望著黑乎乎的窗外發(fā)呆。
我也沒了話語,和她一起望著黑乎乎的窗外偶爾一閃而過的樹枝和紙片。
良久之后,丁玲發(fā)出了一聲囈語:“愛情到底是什么樣子??!”
想到胡哥他們的故事,我竟無言以對的沉默了...
又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丁玲起身要走了。
我讓她披上我的棉襖,將她送到家門口,就拿著棉襖回來了。
棉襖上還有著她的一絲絲余溫和淡淡的香味...
是夜,我,失眠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有個很大的問題,如果不主動運用《九皇星訣》的謀算,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和別人相處,或者說不知道該怎么和女孩子相處。
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