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唯一一個讓我觸目驚心的女人，我已找不到適合的語言來描述。

我看著她倒在地上，那些黑如瀑布的長發(fā)散落在草里，我知道她睡著了，可我知道她沒有離開。

她漆黑的眼睛還像是第一次見到我時(shí)那樣無所畏懼的張開著，我看不到哀傷，可我看到了眼淚。

我俯下身子，撫平她的眼睛，我說，睡吧。

可我被冰冷的刺傷。

我尋不到絲毫溫暖。

她的眼睛不肯合攏。

我把她抱起來，放在懷里。

我只是想給她一些溫暖，一些單薄卻從不肯發(fā)生在她身上的溫暖。

我低下頭親吻她的眼睛，我說不要怕，以后我們就會好了。

他抱著她，抱著徹骨的冰冷。

她安靜地坐在父親的房里，冗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母親走了進(jìn)來，眼睛里充滿了透明的液體。

項(xiàng)青冷笑一聲。

整個屋子貼滿了黑白照片。

鏡子上，柜子上，天花板上，一切都是慘白而漆黑的。

她母親不禁向后退了幾步。

照片上是她和她父親，她和她父親，她和她父親。

她忽然站起來。

她指著那些照片吼。

你看啊！你看??！他愛的人是我，是我，不是你，不是！他只愛過我一個人！他恨你，是你把我們從人變成了鬼。他死之前還是掙扎著爬到你的房間，他抱著你的腿，他是不會松開的。是你殺了他，你親手殺了你丈夫！

她母親抱著頭跪在地上。

不，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人，他不是我殺的，不是……

項(xiàng)青把照片撕下來，放肆地大笑著。

她把它們?nèi)酉蚩罩?，散落在地上，和她母親眼前。

她狂笑著看著他母親，越來越驚恐的眼睛，可她笑出了眼淚。

她的母親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