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岑溪眼眸染上一層凄色,褐色的瞳孔一片涼意,眼眶卻是慢慢流轉(zhuǎn)著紅色。
她不怨賀昭不愛她。
甚至不在意賀昭不顧她正室的體面,專寵黎笙。
因?yàn)樗粣鬯?,所以不怨,不在意?/p>
可是她的不在意被視為軟弱。
賀昭欺她辱她,還想借墨府的勢,可笑。
她墨氏子女,怎能任他們作踐?
墨岑溪忍住眼睛的酸澀,這些委屈,馬上便可還予他們了。
墨岑溪換上一身正紅的太子妃朝服,蓮步微啟,通身盈著華貴的氣派。
黃冉冉正悠閑地吃著墨岑溪送來的上貢的鮮果,聽到太子召見的消息,便知黎笙一定在作妖了。
別問她怎么知道,她剛剛進(jìn)府時,黎笙對岑溪姐姐的妒忌與輕視自己可看的分明。
妒忌她理解,可黎笙對岑溪姐姐的輕視是為什么呢?
后來,她知道了。
因?yàn)橘R昭,也是一個毫無自知之明的自以為是的小人。
大概是,臭味相投。
不過黎笙這一通折騰,岑溪姐姐又要受難了……
黃冉冉匆匆趕往輕昭院,恰好在輕昭院外遇見了盛裝而來的墨岑溪。
黃冉冉燦爛的笑著迎過去,挽起墨岑溪的手。
“岑溪姐姐,你今天真好看?!?/p>
墨岑溪掩唇,“冉冉,今日可是吃了蜜來?”
“蜜倒是沒吃,鮮果可吃了不少?!?/p>
“冉冉喜歡的話等一下我叫梨香把我那里的送來給你,姐姐那里還有許多,外祖父又派人送來了新鮮的荔枝,冉冉多吃些。”
“謝謝岑溪姐姐!冉冉以后就要賴著岑溪姐姐了~每天都有甜甜的鮮果吃~”
“好呀,只是我們?nèi)饺皆缤頃奕?,不知道到時候冉冉還記不記得姐姐了?”墨岑溪心里感動,冉冉這是怕自己難受,故意說些別的,這份情意自己早已知道,冉冉與書兒,永遠(yuǎn)是真心為自己好的。
“哎呀~岑溪姐姐,你莫要打趣冉冉了,咱們快進(jìn)去吧。”
墨岑溪頷首,倆人走進(jìn)輕昭院便見這滿院的牡丹,招搖至極。
賀昭早已聽到兩人在院外的交談,他本就怨太子妃,又見她們悠閑自在,便更加怒火中燒。
“墨岑溪,過來給輕兒道歉!”賀昭怒到。
墨岑溪笑得依舊溫柔:“不知本妃做錯了什么,要向一個妾道歉?”
“你還有臉說不知為何!”
“本妃確實(shí)不知,還請?zhí)拥钕赂嬷!蹦恼f。
此時明面上賀昭仍只在黎笙處歇了一晚上,不可能診出有孕,而賀昭不可能告訴墨岑溪他沒有去過墨岑溪處。所以,賀昭只能編造別的理由。墨岑溪很是期待賀昭的理由,畢竟,那關(guān)系著自己的人的反擊力度。
賀昭果然被這個問題問住,墨岑溪這個女兒害了輕兒,還這般有恃無恐,真是,不知廉恥!
“你讓邀月在輕兒的湯中下藥,想取她的姓命!竟還有臉說不知!”
“哦,那讓邀月來說說她下藥的過程吧?!蹦菩Ψ切Φ恼f,一旁的邀月往前,跪在地下,顫抖著說:“太子殿下,奴婢不知……”說著便小心翼翼的看了墨岑溪一眼,活像一個被欺辱的弱女子。
賀昭見她這樣,忙道:“你就是邀月?秋芍,看看是不是這人?”
秋芍還跪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回太子殿下,她就是奴婢今日遇見的邀月?!?/p>
“邀月,你有什么為難的,本太子會給你解決,你如實(shí)招來,是不是太子妃讓你給黎側(cè)妃下藥的?”
邀月飛快的同秋芍交換了一個眼神,面上似是松了一口氣,外人看來就是邀月有把柄在太子妃手上,現(xiàn)在太子殿下的保證讓她如釋重負(fù)。
黃冉冉微挑眉,這邀月,演挺像的。
“回太子殿下,確是太子妃娘娘讓奴婢給黎側(cè)妃下藥的,奴婢家人在太子妃手上,奴婢不得不從,還請?zhí)拥钕聻榕咀鲋靼?!?/p>
賀昭勃然大怒,原本以為墨岑溪這般悠閑,是因?yàn)檫@件事與她無關(guān),現(xiàn)在看來,倒是真的不能高估了她。
“墨岑溪!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墨岑溪仍端坐在堂前,冷淡的看了賀昭一眼。
“太子殿下是否有些草率?本妃已經(jīng)讓人去取證物了,太子殿下不妨多等一會兒?!?/p>
黃冉冉端來一個矮凳子坐在墨岑溪下首,吃著輕昭院的果子,無視賀昭投來殺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