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整整挨了一天,到了晚上反倒就不餓了,只是清醒的厲害,想睡也睡不著了。
汀書顏以為自己斷食的方法起了作用,于是趁著忘憂睡著,又爬起來,在微弱的燭光下一筆一筆記著自己所剩不多過往。
再睜眼已是日上三竿,她竟然睡了這么久!
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字條,一行一行的捋著,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飯菜的問題。
可越讀下去越是心驚,字條上所書的事情,她沒有一件是記得的!
可怎么會(huì)呢,她昨天明明什么都沒吃,而且哪兒都沒去,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能讓自己中毒的東西啊……
不對(duì),她昨天不是什么都沒吃,她吃了忘憂給的藥,而且忘憂似乎一直在勸誘自己吃過量的藥。這藥,自打她從水中被紓寒撈起之后就一直在吃,每日都不間斷,來到皇宮以后更是過量的服用那藥。
她突然有一個(gè)心驚的想法,會(huì)不會(huì)這一切都是假象,會(huì)不會(huì)這一切都是有人算計(jì)好的。可現(xiàn)在她丟了太多的記憶,沒辦法把事情從頭到尾串起來,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藥不能再吃,忘憂不可信。
她把這兩日寫的字條通通拿出來鋪在桌子上,一條一條地捋順,上面記著的幾件事兒甚是可疑。
除了她日常吃的藥可疑之外。那日闖入汀府的刺客也甚是可疑,那個(gè)刺客在查探自己與父親的臉,雖沒能查出什么,但臨死之前的話卻讓人疑惑,那刺客臨死之前說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什么?
而且熹微長(zhǎng)公主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前日熹微長(zhǎng)公主臨走的時(shí)候說“原來如此”,重千情回答的是“這是最好的辦法”,這些是什么意思。還有熹微長(zhǎng)公主問“你還是原來的你嗎”,這些,通通都是疑點(diǎn),熹微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要去找熹微問個(gè)明白!
“二小姐這是要去哪?”重千情就站在殿外,看著奪門而出的汀書顏。
“我……我想去見見熹微……”汀書顏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重千情的目光。
“皇姐身體不適,二小姐改日再去拜會(huì)吧?!敝厍闆]有要松口的意思。
“熹微身體不適我更要去看看了,我是她的朋友,她病了我去陪陪她!”她極力地為自己爭(zhēng)取著見熹微的機(jī)會(huì)。
重千情三兩步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你自己的狀態(tài)都不是很好,回房好好休息吧,你的話我會(huì)代你傳達(dá)給皇姐。”
汀書顏忽然抬起頭,幾乎與重千情鼻尖相撞。
聞著她的味道,重千情有一刻的失神。
“重千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彼蝗徊辉賳舅钕铝?,重千情這三個(gè)字就這么脫口而出,就好像他們之間早已熟識(shí)了很久。
“二小姐指的是……”重千情故作不明,他想知道,她察覺到了多少。
“那日你和熹微的談話!”她今日是見不到熹微了,索性找他挑明:“熹微那日情緒很激動(dòng),讓我遠(yuǎn)離你,什么意思,我們很久之前,我是說,很久以前……見過嗎?”
她竟然忘了這么多,她將他們之間的種種全部都忘了,情愛忘了,恨……也忘了,他艱難的開口:“或許前世,我們見過?!?/p>
汀書顏顯然對(duì)這個(gè)答案不滿意:“殿下,您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gè)意思!”
“哦?你說的話實(shí)在是讓本殿不知如何回答,難道汀二小姐是想以這種方式,引起本殿的注意不成?”重千情又離她近了些,近到她能輕易地聽到他的呼吸聲……
“我不問了!”汀書顏轉(zhuǎn)身跑回殿內(nèi)。
在這世上,她能信任的只有紓寒一人,所有人都在欺騙她,刺客進(jìn)入汀府那日,爹爹藏起了那封沒有名字的信件,她親手收入麾下的小丫頭忘憂竟然也對(duì)自己不忠,使藥害自己失憶。
她得盡快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在此之前,她不能沖動(dòng),否則打草驚蛇,對(duì)方換了下藥的方式,那她就真的防不勝防,再難取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