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就像風一樣,看不到亦摸不著,難免讓人患得患失,于潤玉而言更是如此。
子衿于潤玉,能看到,但看不清,更抓不住。子衿不喜太陽,但她于潤玉而言卻是黑暗中唯一的曙光。潤玉總是在等待,在盼望,他期望著有朝一日她不會再離去,不會再留下自己,因此他愿與她一同留在永無天日的冥界,即便他內(nèi)心無比懼怕黑暗,亦心甘情愿。若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即便身處地獄亦是極樂凈土。
然潤玉自覺丑陋粗鄙,唯恐她心非我心,如此情境只盼著子衿能改變心意全自己顏面。
子衿等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無奈道:“潤玉,你若實在不愿以實告知,我便先出去等你,但你穿上衣服后必得隨我回冥界尋孟婆為你醫(yī)治!逆鱗之傷非同小可,此事不得商量!”
話畢,子衿轉(zhuǎn)身出門至寢殿外靜候潤玉。
潤玉微微抬起頭看向門外的影子,眼眶微紅,亦嘆了口氣。
許是不愿門外之人久等,很快整理好自己便去尋她。
子衿望了他一眼卻也沒再說些什么,只默默轉(zhuǎn)頭領(lǐng)著他前往冥界孟婆莊。
潤玉并非多話之人,只緊緊跟隨著她的身影一路向前,兩人相默無言。
孟婆莊又名孟婆亭,凡間傳說凡人死后過了鬼門關(guān)便要上一條路叫黃泉路,路上盛開著只見花不見葉的彼岸花,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路盡頭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臺叫望鄉(xiāng)臺,望鄉(xiāng)臺邊有個亭子叫孟婆亭。有一老婆婆居之,因其姓孟,故而喚其孟婆,她是冥界專司掌管將鬼魂抹去記憶的陰使,亦擅醫(yī)術(shù)。
然世人不知的是孟婆本身并非老婆婆,而是一絕色女子,曾因其傾城容顏引得眾鬼魂不愿入輪回才不得已化身為老婆婆。
孟婆雖每日忙于為鬼魂們提供孟婆湯,卻仍對生活很講究,有些潔癖,所以她的房屋很干凈,據(jù)說只有需入輪回的鬼魂們以及患了病癥的陰差們能入內(nèi),無事者不得進,這個傳言使得她落了個“天煞孤星”的綽號,至今無陰人敢上門提親。實則,她只是不善言辭才會如此,所幸還有我與曼珠沙華與她交好。
既然我與她交好,自然能放心將我的大白龍交給她醫(yī)治。
一入孟婆莊,我便讓潤玉將衣襟解開。
潤玉未動,孟婆震驚。
孟婆看了眼潤玉便將我拉至一旁,“天界殿下與我冥界少君來我這孟婆莊做這檔子事兒不好吧?”
我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又被人誤會了!怎么?我就這么像一條隨便的龍嗎?
我一臉羞憤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他受了傷,我是帶他來治傷的!”
天界的皇子受了傷卻要來冥界醫(yī)治,聽來確實讓人難以置信,可這位皇子是親爹不疼,嫡母不愛,生母不詳?shù)?,也就沒什么奇怪的了。
孟婆朝我點點頭,又走向潤玉,“請吧,夜神殿下,讓我瞧瞧你的傷?!?/p>
潤玉尷尬的以手抵唇咳了兩聲,又望向我,眼神中充滿祈求。
我未開口,孟婆卻道:“夜神殿下無需介意男女之別,孟婆是醫(yī)者?!?/p>
我亦朝潤玉走去,輕撫上潤玉的手以示安撫,潤玉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終是妥協(xié)。
孟婆只瞧了潤玉的傷口一眼便讓他穿好衣衫,“此乃逆鱗之傷,這傷亦有些年頭了吧!”
潤玉微微點了點頭,我則急忙追問孟婆該如何醫(yī)治。
孟婆皺了皺眉道:“我這既無藥給他內(nèi)服,亦無藥給他外敷。”
潤玉乃我心愛之龍,我怎可讓他終生承受逆鱗之傷之痛?
我毫不猶豫的開口,“無論如何我都要治好他的傷!不惜一切代價!”
孟婆笑了笑,“我只說我這兒無藥,又不曾說無藥可治。你且放心,太歲肉可治愈夜神殿下的逆鱗之傷,雖難尋,但少君是何許人也?這世間又有什么是少君尋不著的?”
聽到孟婆說潤玉的傷可治我便放心了,妖族中人喜歡四處游蕩,遍布甚廣,我只需尋求義兄斬荒相助,太歲肉應(yīng)是很快便能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