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界,璇璣宮。
潤玉在與卯日星官交班下值回璇璣宮的路上時就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要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待其回到寢殿看到床榻上多了一幅畫卷,頓時心下一驚!
有人趁自己上職期間進過自己的寢殿,還故意留下畫卷讓自己知曉!
潤玉走向床榻,拿起畫卷,只一眼,便覺心如刀絞!
畫中畫有一美貌女子,潤玉并不認識,卻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潤玉定了定心神,仔細觀畫,竟發(fā)現(xiàn)畫中女子的手腕上帶著一串與天后一模一樣的靈火珠!
靈火珠乃天界至寶,天帝大婚時用其禮聘天后,可這畫中女子竟也有一串靈火珠!
她是誰?她的靈火珠又從何而來?她的畫像為何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寢殿?她與自己又有何種關系?
此時此刻,潤玉滿腦子都是疑問,卻也無人能為其解惑。
畫卷中除去畫,還有一句詩——忽墮鮫珠紅簌簌,邂逅今朝不相離。
潤玉反復默念推敲其中深意,不知為何,腦中竟浮現(xiàn)出“簌離”二字。
“簌離”?似是人名,若真是人名,應是畫中女子的名字吧?遍尋記憶也尋不到一絲與她有關的記憶,難道她是自己兒時丟失的記憶中存在的人嗎?她會是誰?會是自己的娘親嗎?自己又為何會丟失有關于她的記憶?那段丟失的記憶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深夜,布星臺。
今夜,潤玉帶著沉重的心情等著心上人的到來,只因他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可能將自己推入深淵的決定——入夢求真!
等我到的時候,潤玉已布完星坐于石桌前沉思。今夜他未煮茶,看似未在等我,可我卻隱隱覺得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我,而且還不是什么好事……
我走到潤玉對面坐下,問道:“怎么?今夜不煮茶嗎?”
潤玉慢慢伸出手施法變出一幅畫卷,將其遞給我,道:“你認識畫中仙嗎?”
我接過畫卷瞧了瞧,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識得畫中仙,剛想作答,卻瞥見了落款“北辰君”三字,心頭不免咯噔一下,“這畫你從哪兒得來的?”
潤玉疑惑地看著我,問:“你認識她?”
我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但我知道這畫是誰畫的?!?/p>
“誰?”潤玉眼睛一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我用手指著落款,道:“‘北辰君’是你父帝的別號,這幅畫應是你父帝所畫。”
潤玉陷入沉默,微微閉了閉眼,定了定心神,復又睜開道:“幫幫我,我想知道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我知道你能幫我!”
我有些為難地看著潤玉,是啊,我可以幫他,但我該幫他嗎?
我一早便知道潤玉失去了一段幼年記憶,我也曾私下向父帝、母后詢問過此事。母后告訴我,忘記有時亦是一種幸福,忘了便忘了吧。父帝則告訴我,一切皆是天意,我們只需順應天意。
后來我又去詢問了孟婆,潤玉為何會失憶。孟婆告訴我,藥物能使其失憶,患病、受傷亦可,若過往太過痛苦,使其深受刺激,也能讓其失憶。
潤玉的記憶為何偏偏丟失了與其生母有關的那一部分?天帝太徽又為何會對親子如此冷漠無情,任由天后對其欺辱打壓?
眾所周知,當今天后原是大舅舅廉晁未過門的妻子,天帝還娶了她,潤玉的生母卻是天家禁忌,難道還有什么比娶了嫂子更讓人所不恥的嗎?
我不敢賭,因而不敢為潤玉找回記憶。
潤玉見我遲遲不答應,便伸手握住我的手,祈求道:“只有你能幫我,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畫中仙是不是我的娘親,我真的想知道?!?/p>
我不想答應,便轉(zhuǎn)移了話題,“這畫是哪兒來的?”
潤玉眉目間更增憂慮,看了看那畫卷,道:“我今日下值回璇璣宮時,它便出現(xiàn)在了我的床榻上,應是有人趁我昨夜上職期間,偷偷潛入我的璇璣宮,將它留下的?!?/p>
我心下一驚,“我明明用夢靈珠在整個天宮都設下了虛境,夢靈珠是我的本命法器,有人出入我該感應到才是!”
潤玉苦笑道:“人不找事,事也會找上人,躲不過的,如此,你仍不愿助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