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登上了去那處墓所在的村子。
村民都醒了,一群小孩抓著土狗嘻嘻哈哈地互相鬧著,大人們則在院子里磕家常吃粗飯,時不時的還大吼自家娃去井那兒打水;好一幅鮮活的黃土高坡居民的生活圖!真像是從畫里跳出來似的。
Shirley 楊拿著她那美利堅合眾國發(fā)的照相機四處拍照,嘴里還說著聽不懂的美語。胖子一時激昂,竟唱起了賀敬之的回延安,我立刻踢他一腿:“你發(fā)什么瘋?”
胖子說道:“老胡你好歹是當過連長的人,看著老鄉(xiāng)們生活這么好,你是不是也應該激動一下?”我走在前面,靠近他:“收斂點兒。一會兒進墓瞅準時機就甩了他們,看住那個 Shirley楊。”
胖子點了點頭。
一路無言,到了墓中,郝愛國先把獸皮慢慢地割下來,放進防潮防水的鹿皮袋;我和胖子拿起工兵鏟和傘兵刀,費勁的撬開石門,映在眼前的一切,老了都不會忘記。
那是個樓梯,前方有陰氣遮蓋著,看不清是什么;我試著把冷焰火丟了進去,眾人在我和胖子周圍望眼欲穿:“看到了什么?”
我歪了歪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胖子咽咽口水,從后面取出俗有“芝加哥打字機”超強威力的槍,一邊問我:“老胡,那發(fā)光的……”我示意不要吱聲,接過Shirley 楊遞給我的防毒面具,戴上,打了個先鋒。
我看向 Shirley 楊:“你拿著繩子,我下去看看?!迸肿映持惨ィ乙贿谘溃骸澳阍谏厦娲疹欔惤淌谒麄?,我一會就回來?!?/p>
胖子不太滿意:“老胡,小心點。等著你勝利的消息!”我點了點頭,一下子扎進了迷霧里。
我舉著煙火,一會兒看腳下的臺階,一會兒步步緊逼那道詭異的光;這條路像是走不到盡頭,每回想抓住那道光它又消失不見了,匪夷所思?,F(xiàn)在已經(jīng)聽不到上面的聲了,再加上面具的悶熱,我感覺到呼吸困難;喘著粗氣,走了一遍又一遍,始終見不到那發(fā)光體。
我是不是要死了?
腦海里突然冒出這想法,令我自己都不可置信?;瘟嘶晤^,瞇著眼依舊走下去。我早已擺脫了繩子,一股漩渦好像要把我吸進去;我實在是不行了,癱坐在臺階上,但前方的光還像個妖魅吸引著我。狠下心,自己給自己了個棒頭擊,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臺階上,只不過看到了發(fā)光體。
那是個巨大的彼岸花!
我祖父說過,這花只生長在黃泉路上,是人間死者進入陰間的通道。此時它正在散發(fā)著妖艷的紅光;我屏住呼吸,這花的旁邊還是個樓梯,大概是入口,我拜了拜,隨后回到上面與胖子會合。
等回到上面后,胖子他們已經(jīng)急死了,一看到我回來。忙問我什么情況。我摘下面具,說道:“下面呢,有個和一頭牛那么大的彼岸花,它旁邊還有個樓梯,應該是入口。陳教授,進去么?”
陳教授咳了幾聲:“進去吧,進去吧,我研究了它六年,就算死了也是能如愿了?!盨hirley 連忙打斷他:“陳叔叔千萬別這么說,這有這二位幫忙,一般不會錯。”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這娘們,不好甩掉。
看著他們換好裝備,胖子告訴我:“老胡,黑驢蹄子我給你裝好了,放心吧!”我拍了拍他肩膀:“好樣的王凱旋同志!覺悟很高??!”胖子豎起大拇指,“那必須滴?!?/p>
這時,Shirley 楊走了過來:“你們倆,聊什么呢?”我和胖子轉(zhuǎn)過身來看她:“楊小姐,我們好像還不熟吧?”Shirley 楊用她那銀鈴般的嗓音說道:“是不熟。但你們現(xiàn)在的身份是我們要挾的盜墓賊,可以說是同一條船上的?!?/p>
我吐了口痰,有些不服氣。但又想了想………
欸,不對,一條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