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縣令急的焦頭爛額的時候,衙門外的人群中連接發(fā)出質(zhì)疑。
縣令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周通許諾給他的好處,忽而狠咬著牙齒,拍著驚堂木,宣
布:“本案已徹查清楚,賀葉氏意圖害曹氏,證據(jù)屬實,現(xiàn)立即收押大牢,任何人都不能探
視。”
“人家的問題你都不敢回應(yīng),這樣猴急的判我的罪,你收了周通什么好處?竟敢當眾冒這
樣的風險!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到京城嗎?若是圣上知曉了這件事,你覺得你的官位能保得住
嗎?不對,應(yīng)該說,是你的腦袋能保的住嗎?”
葉婉清絲毫不慌,反正她一無所有,只剩一身浩然之氣,就不信縣令敢跟她這個不怕死的
人硬碰硬!
“把她帶下去!帶下去!”縣令的情緒臨近崩潰,別過臉不去看葉婉清。
賀端全程都在聽案情審理,自然也明白葉婉清是被冤枉的,便挺身站到葉婉清面前,擋住
那些持刀捕快。
“大人,從審理案情開始,你就沒秉持公正,你說傳召證人,只傳了利于狀告方的證人,
而被狀告方的證人,你并沒有傳召。”
“她有什么證人?傷人就是傷人,那么多廢話干嘛?本官做縣令那么多年,經(jīng)本官手里的
案件可有冤假的?”
“你做了那么多年縣令,還升不了官,你就沒反思一下是什么原因?你口口聲聲說無冤假
案情,那你敢當著所有百姓說這話嗎?”葉婉清繼續(xù)激著縣令的心里防線。
“本官……本官無須跟你這個犯婦交代,你們還等什么?趕緊給我押起來,送入大牢!”
縣令實在受不住葉婉清的心理攻擊,話音剛落,便急急忙忙的從離開公堂。
那些捕快知道不是賀端的對手,但縣令的話不能不聽,只好硬著頭皮去跟賀端對打,一時
間,公堂陷入一篇好混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敲了一聲響鑼,兩頂嬌子徐徐的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內(nèi),最
后在衙門口停下。
從嬌子里走出的是知府夫婦,劉雅蘭心系葉婉清這個義妹的安危,趕緊沖到堂內(nèi),大聲喝
止打斗。
捕快們都見過劉雅蘭,趕緊收手,并對她行禮。
秦尚民臉上有一絲絲的不悅,但目光觸到劉雅蘭身上,立即展開笑顏,對她說:“夫人莫
氣,公道自在人心,我們來的還算及時,劉縣令呢?”
“在呢!下官在,下官剛剛鬧肚子,實在忍不住就去解決了一下,不知知府大人遠道而
來,有失遠迎,真是失敬,失敬!”
“免了吧!好好務(wù)實分內(nèi)事,這些虛套少整一些。”
“下官明白!”
這件事早就有人給他打過招呼了,希望他不要干涉,只要囚住葉婉清,就有辦法讓她吐出
周顯宗案子的實情,只要周顯宗沒事,他就能收到很多好處,包括他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有沒有明白人,跟我說說案情?” 縣令見知府夫人發(fā)話了,先是賊眉鼠眼的四下瞧瞧,見沒人站出來,便自告奮勇的走上
前,剛要開口,便被仵作給打斷了。
“夫人,我可以跟你說說審理的過程?!?/p>
“你是何人?”
劉雅蘭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覺得他穿戴整齊,應(yīng)該是個讀書人。
“清水縣衙的仵作?!?/p>
聽到仵作的回答,劉雅蘭明顯驚了一下,隨即點頭示意他開始。
仵作本就有強大的分析能力,邏輯比一般人要強,看上去有些復雜的審案過程,經(jīng)他幾句
話的描述,即沒有漏掉關(guān)鍵點,又能讓聽者準確的了解到實情。
“如此說來,縣令是故意治我妹子罪的?堂堂的父母官,竟能干出這種喪良心的事!真是
給我們劉家丟臉!你缺錢吃不起飯,還是養(yǎng)不起家了?非得收受賄賂,幫別人害我妹子?”
劉雅蘭做事向來潑辣直爽,聽了縣令做的破事,火氣就上來了,直接跟他翻臉。
縣令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對知府喊冤,“大人,真不是這樣的,這些人都被這犯婦給收買
了,下官向來膽小,怎么敢收受賄賂呢?”
“你的意思是我也被收買了唄?”劉雅蘭擰緊眉頭,斜睨著質(zhì)問。
縣令再三搖頭,不斷的解釋,“下官不敢,下官不敢?!?/p>
“好了,既然知府大人駕臨公堂,就沒你什么事兒了,知府大人,該你審案了?!?/p>
“我,本官是來旁聽的,又不是州府的大案子,不需要我出馬,劉縣令就可以搞定?!?/p>
秦尚民一臉的驚愕,對著劉雅蘭擠眉弄眼,意思是在質(zhì)問,來之前不是說好,他不管這件
事的嗎?為何要拉他下水?
劉雅蘭別過臉去,權(quán)當看不見,佯裝出一副溜須拍馬的嘴臉,“大人辦案能力那么強,好
不容易來清水縣省親,就露一手給縣令瞧瞧,免得他以后再敢豬油蒙心的收取賄賂,冤判無辜
百姓。”
這么大一頂‘帽子’已經(jīng)戴在了秦尚民頭上,他只能硬著頭皮坐到堂前,開始審理案情。
這次,案情審理的很簡單,基本上按照縣令審案的模式走了一遍,不同的是,知府迫于婦
人的壓力,走的是公正的路子,一番審理下來,清楚明了的還了葉婉清的清白。
縣令見大勢已去,怕官路就此結(jié)束,趕緊跪在地上,大喊著自己糊涂,聽信曹氏的讒言之
類的話,請求知府大人原來他的過失。
知府不想攬這件事就是不想徹底得罪幕后的人,便讓縣令做出最后的判決。
縣令的求生谷欠很強,將所有的過失都判給了曹媽媽,葉婉清無罪,當堂釋放。
曹媽媽見毫無翻盤的可能,心里有些懊悔替周通干這缺德事,不僅毀了自己的前途,還害
了她的腿,她小聲啜泣著,最終鼓起勇氣,仰著頭看向仵作,問:“我這條腿還能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