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月在我們家住了快一個星期,我爸就回來了。
那一個星期我舅天天往我家跑,本來就滿臉寫著高興,最后還是在顧含月面前裝大爺。
我媽說也說了,罵也罵了,他糊弄兩句,扭頭又是老樣子。人顧含月壓根不愛搭理他,他吃了癟也不見老實。
要說我舅還是怕我爸的,我爸一回來他就知道夾著尾巴做人了。
這天我放學(xué)回家正好看見他在客廳聽曲兒,我爸站在書房門口,看了我舅一眼:
郭德綱進(jìn)來。
我舅本來閉著眼愜意的不得了,一下子彈起來:
張云雷好。
郭德綱琬玗,去把顧含月叫下來。
我這兒書包還沒放下,屁顛屁顛跑上樓去敲顧含月的門:
郭琬玗月月姐,我爸叫你去書房。
她開門:
顧含月怎么了?
郭琬玗不知道。
我搖搖頭,而后補(bǔ)充一句:
郭琬玗他還叫了我舅。
我看她嘆了口氣,拍拍我腦袋下樓了。
我作為一線吃瓜群眾,怎么可能不去打(偷)探(聽)。于是把書包往房間一扔就跟著去了。
我媽來的時候,我正把半個身子都貼在書房門上。只恨我家這門隔音效果太好,我聽到的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
郭德綱你倆…年輕人啊…聽我一句…
這就是隔音門嗎?愛了愛了。
王惠干嘛呢閨女?
我媽聲音很溫柔,但這不影響我嚇得差點啃一口這門。
郭琬玗我…我想找我爸匯報一下學(xué)習(xí)來著,等他講完我就進(jìn)去。
怎么會有這么合理的借口。我究竟是什么天才?
我媽無奈地笑笑:
王惠聽門兒不是什么好習(xí)慣。
啊這…
郭琬玗我就是擔(dān)心舅舅又惹月月姐生氣,他一天到晚情商欠費(fèi),我替他急。
我媽倒是來了興趣:
王惠你替他急什么?
我一咬牙:
郭琬玗我怕他這樣下去打一輩子光棍,一把年紀(jì)還得自己煮泡面。
張云雷郭琬玗我平時太慣著你了是吧?有你這么說舅舅的嗎?
怎么這么快就說完了?我爸真的是卡點之王本王了。
這下尬住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我媽輕輕推了我一下:
王惠不是要找你爸嗎?這會兒有空了趕緊去。
母愛真?zhèn)ゴ蟆?/p>
于是我慢吞吞地進(jìn)了書房:
郭琬玗爸爸我之前拿了個美術(shù)比賽的一等獎。
其實我根本不打算跟我爸說這事兒,但現(xiàn)在刀架在脖子上了,我總不可能擰著脖子還一個勁兒裝硬氣吧。一老早就找的借口,總要圓回來的。
郭德綱嗯,不錯。學(xué)習(xí)上呢?有沒有讓你媽操心。
郭琬玗沒,可聽話了。
郭琬玗爸我上去寫作業(yè)了,您慢慢歇著吧。
我快找不到話說了,趕緊開溜。
郭德綱行。
郭德綱對你月月姐好點兒,別學(xué)你舅舅似的整天欺負(fù)人家。
郭琬玗我跟我舅那能一樣嗎?
那是人際小天才和德云寡王的差距啊。
看不出顧含月的表情有什么變化,倒是我舅很嚴(yán)肅。但哪次我爸找他,他是嬉皮笑臉出門的?
還是得讓我自己去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