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被囚已有三個月了。
在這三個月里,王源過得很悠閑,很自在,除了每天都要喝那一碗碗苦澀難聞的湯藥,都要接受疼痛無比的針灸,他再沒有什么不順心的了。
起初,他還以為那些湯藥是致死的毒酒,便毫無顧忌的一口飲下,只等著毒性發(fā)作,暴斃而亡。卻沒想到他等來的不是黑暗的冥界,而是同樣無比漆黑的另一碗湯藥。
這些漆黑的湯藥好像真的沒有什么毒性,只是會讓他的身體疼痛難忍,不過這又如何呢?反正每天喝一碗藥,接受一次針灸,便再沒有什么人管他了,他也落得個清靜。長秋宮的宮人倒是一個不少,只是每個都好似活死人般的,不說話,也不動,只是在那靜靜的站著,如同石雕一般。不過倒有一個人例外——那是王俊凱派來“探望”他的大宮女,瑜香。瑜香每天都會向他稟報宮廷內外發(fā)生的大小事務,哪家的王妃病了,哪府又新得了孩子,亦或是哪位宮妃得到了王俊凱的寵信,諸如此類層出不窮。每天聽聽這些王源倒也不覺得厭煩,畢竟這宮里會說話的,似乎只有她一個人了。
不過今天,瑜香倒有些奇怪,她不似平常那般給他講述內外瑣事,反倒說了一個讓他頗有些震驚的消息——越貴妃重病了。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從很久以前——大概是兩個月前吧,王源便已知道越貴妃得了病,似乎不重,但是反反復復的一直未好,太醫(yī)們多次會診,似乎也并未得出結果。這些事于早已心死的王源來說毫無意義,于是他也沒有過多詢問,只是當個笑話聽聽,再感嘆幾句蒼天有眼便忘了。
可是他忘了不代表別人會忘。越貴妃病了,宮權自是要交出,誰能得到皇帝的寵幸,誰就可以執(zhí)掌六宮,這樣好的機會,后宮眾人自是都想牢牢抓住,于是奸詐詭謀,陰謀算計便層出不窮。此時若是宮正司能好好清查,一定會揪出不少私相授受之人。
可是該抓的人卻依然安然無恙,與此事毫無牽扯的人卻陷入了泥潭。
廿九日,輝煌無比的長秋宮如往常一樣接受著晨曦的洗禮,宏偉大氣的椒房殿也似舊日一般悄然寂靜,可是紛紛揚揚的轎輦聲和人員走動的錯雜聲卻注定了今日必定與往常不同。
椒房殿內,大理寺卿與大監(jiān)鄧隨并行而入,其后的寺正,羽林衛(wèi),黃門舍人等人緊跟而上,這冗長的隊伍讓王源頗有些驚訝,就為了抓他,派這么多人,真的有必要嗎?他一個從小長于庭院的貴族子弟能從這九重宮闕中逃掉嗎?想到這兒,王源不免有些自嘲:王俊凱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過他也沒能思憶多久,大理寺卿的言語很快就打斷了他的思緒:“皇后娘娘,你的陰謀詭計已經(jīng)敗露了,還是快快招來吧,這樣也能免受些皮肉之苦?!边@倒讓王源有些詫異了,直入殿來不明說要干什么,竟是直接問罪了,不必說他是皇后,就是一般貴族家的子弟,押入大理寺時也沒有這樣審訊的道理。于是他厲聲道:“寺卿的話本宮聽不懂,不過,作為一個外臣,私入內宮會見中宮,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一旁的鄧隨急忙接話道:“娘娘誤會了,寺卿是陛下派來的,雖然讓一個外臣來問話并不合規(guī)矩,但這不也是沒辦法了么!前幾日貴妃娘娘重病之事實在不能拖下去了,所以才到娘娘這來問問?!薄百F妃病了,本宮怎么會知道是為什么!且不說這個,就算此事真的與本宮有關,也該是派宮正前來詢問,讓一個外臣審訊中宮,折的到底是誰的面子!”王源怒斥道。一旁的鄧隨急忙賠笑道:“娘娘別惱,臣等問完了自然會退去,您真的一點兒都不用擔心呢!”而大理寺卿卻是等得不耐煩了,他突然打斷大監(jiān)的話,怒罵道:“皇后!你還不把東西交出來!”這下王源倒是真惱了,他怒斥到:“放肆!就算本宮真有什么罪,現(xiàn)在也還是皇后!你這樣對待天下之母,本宮可立即治你大不敬之罪!”而大理寺卿則是輕蔑的笑道:“來人!把皇后捆起來,看管好了,再給我仔細的搜宮,把東西給我找出來!”一旁的王源則是氣極而笑,他從未見過如此猖狂之人,到底是誰給他這樣大的膽子?畢竟,他可不信王俊凱會任用這樣愚蠢的人。
很快,所謂的“證據(jù)”便被找到了。
作者3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