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兒并不老,長身玉立,俊眼修眉,目光溫柔又堅定。
我平生第一次這樣害羞,這樣無措,這樣心跳加速。
李俶你困了嗎?
他低聲笑的很好聽,我開始不明白為什么皇后娘娘放著這樣的人不要,選擇其他人。
難道是那個高湛,比皇帝更加帥嗎?
江晚吟沒有……
李俶真像啊……
我不知道他在說“真像”還是“真香”,大約是“真香”吧,我在來之前,宮人給我涂了很多香粉。
李俶你多大了?
江晚吟快十六了。
皇帝如今也不過二十多的年紀,約莫著比我大十歲。
李俶你叫什么名字?
江晚吟我……臣妾叫江晚吟。
他像個朋友一樣坐在我對面和我說話,還讓我不要自稱“臣妾”,他說我可以隨意一點,這是我的特權(quán)。
我才不想要這種特權(quán),我只想回到我的宮里吃芙蓉糕。
李俶進宮多久了呀?
江晚吟大約,三個月吧。
李俶怪我了。
江晚吟怪你什么?
我抬頭看他,又感覺這樣無禮。
但是他不該自稱“朕”嗎?
李俶讓你空等了三個月。
嘔!
誰在等你!
沒有你的日子我可快樂了,吃喝玩樂一點也不耽誤!
江晚吟我,我過得挺好的。
他笑著湊近我,我沒有躲開。淑妃娘娘說,不能躲開,要不然他會不高興,搞不好還會罰我抄書!
我的第一夜,就這樣在羞澀與悸動中度過了。
醒過來時他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俯下身子親了一下我的額頭,很溫柔地說
李俶妹妹,再睡一會兒,吃完早膳再回去。
對了,他還要我叫他“冬郎”,叫他“哥哥”。
我不習(xí)慣,但是我不敢反駁他。
我用了早膳,覺得味道不如王昭儀做的好,待回到長華宮,淑妃見了我噓寒問暖了好久,又讓我去補一會覺,等我醒過來時,皇上下了旨,升我做婕妤,封號婉。
一月二十下午,皇上又宣了我伴駕,王昭儀大罵他是個禽獸,我本想晚上可以去宮里陪小靜和玩秋千的,現(xiàn)在沒有了。
我開始討厭他了。
到了永安宮,他在寫字,他把我圈在懷里,寫的是前朝詩人的舊詩: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寫到這就不寫下去了,叫我也寫給他看,我的簪花小楷是祖父也稱道的,就把他寫的這幾句詩也寫了一遍。
皇帝大約是挺喜歡我的,我卻有些怕他,也有些難為情,我低著頭,他就拿手指把我的下巴勾起來,摩著我的唇叫我不要怕。
李俶妹妹別怕。
他又叫我妹妹,大約是他不知道叫我什么。
可能是喜歡我,想叫我親密一點,但是我沒有小字,和我親密的人叫我晚晚,他說這個字不好。
這可是我父親起早貪黑給我起的名字,他這一句話讓我非常不開心,但是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李俶你愿不愿意住到承歡殿來?離永安宮很近,我隨時都可以去看你。
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啊,我們認識不過兩天,我為什么要想他?但這種話不能說的。
江晚吟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江晚吟我……在長華宮住得很舒服,我很喜歡淑妃娘娘,離王昭儀和鄭淑儀那里也近,我不想離開她們,我還是小靜和的好朋友……
我越說越害怕,越說聲音越小,怕他生氣,又怕他一定要我遷宮,不自覺就帶上哭腔?;实坌Φ酶鼌柡?。
李俶好好,你不喜歡就不搬,朕多去看看你就是了。
這皇帝也不算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