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滿了紅綢緞的喜房,充斥著喜慶之氣,那喜床上端坐著的正是穿著一身華麗嫁衣的新娘,而在新娘面前站著的,便是一身喜服的新郎。
潤玉(少將軍)我都說了,我不愿娶你,你為何非要執(zhí)意請旨賜婚?
那身著喜服的新郎正是將軍府的少將軍潤玉。
而此時坐在喜床上的便是鎏英了。
她原以為等來的,會是他的柔情蜜意,畢竟這是他倆的新婚之夜。
但她沒想到,最后等來的竟是這般無情之言。鎏英安放在膝頭的雙手,驀然緊攥成拳頭。
鎏英(少將軍夫人)你我少年情誼,只我一次不聽勸阻深入敵營,害你身受重傷無法再行軍帶兵,你便如此…如此記恨于我?
鎏英顫抖的聲音,隱隱約約似有淚水掉落。
但是潤玉卻久久沒有回答,鎏英一把掀開自己的喜帕,淚眼看向潤玉,卻見潤玉背過身去不愿看她。
鎏英(少將軍夫人)怎么…如今,就連…就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嗎!
鎏英望著潤玉的背影,心如刀割。
潤玉(少將軍)你用圣旨逼迫我娶你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鎏英(少將軍夫人)為什么!
鎏英還是不敢相信,她與潤玉年少定情,曾許山盟,為何如今卻落到如此田地!
潤玉(少將軍)你…
潤玉平復(fù)了許久的心情,才不至于聲音發(fā)顫。
潤玉(少將軍)你無需多問,今日雖是你我的新婚夜,但你若此時反悔,尚還有回旋的余地…
鎏英(少將軍夫人)潤玉?。。。?/p>
鎏英大聲打斷潤玉的話,時至今日,他竟…
鎏英(少將軍夫人)我不后悔!今生今世我做定了你的妻子!
鎏英沖著他喊道。
潤玉(少將軍)可我不想娶一個被我救出時衣衫不整的女人!
潤玉大聲反駁道,卻還是背對著鎏英。
鎏英(少將軍夫人)什么?
鎏英頓時怔愣在了原地,原本爬滿了淚水的臉此時滿滿寫著不相信。
鎏英(少將軍夫人)你…你說…你救出我的時候…我…我已經(jīng)…
鎏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然而當(dāng)時她被迷暈了,再醒來時已是被救回,她只知道潤玉了受了傷,但沒人告訴她…她回來的時候是衣衫不整的…
潤玉卻是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鎏英(少將軍夫人)潤玉,你看著我,你看著我!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鎏英跑上前去,跑到潤玉的面前,看著他,急切地看著他,希望他給她一個答復(fù)。
潤玉看著鎏英,躊躇了許久。
潤玉(少將軍)是真的,為了你的名聲,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鎏英頹然后退了兩步,神情悲痛,似哭非笑地笑了幾聲。
鎏英(少將軍夫人)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才會厭棄我…
她像是認(rèn)命一般,閉上眼,淚水再次爬了她的臉龐。
原來自己已失了清白,可笑,可笑她還死乞白賴地非要嫁給他…
他已經(jīng)被她連累得一身傷疤,甚至無法再上戰(zhàn)場了…自己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想要照顧他一輩子…
是她錯了,她不該任性的,她就應(yīng)該死在戰(zhàn)場上不該回來!
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霎那間,好似就只剩下了她一人般,除了自己的哭聲再無其他聲音。
突然她聽見一聲聲音從遠(yuǎn)及近,“少夫人!少夫人!不好了!少將軍的傷又嚴(yán)重了!”
“少夫人你快醒醒??!”
鎏英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消散去,她睜開眼,眼角掉落下一滴淚。
素白的帳頂,并非方才火紅的喜床。
鎏英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婢女在叫喚她,此時天才蒙蒙亮,為時還早。
鎏英(少將軍夫人)怎么了?
鎏英啞著嗓子問。
“少將軍不知怎的,傷勢又嚴(yán)重起來了,還發(fā)了高燒!”婢女著急地說著。
鎏英(少將軍夫人)什么?!
鎏英聽了,忙起身下床,匆匆套了外衣穿了鞋子便往潤玉的住處跑去。
待她一路小跑到潤玉房中,左郎中剛為潤玉診治完。
鎏英(少將軍夫人)怎么回事?不是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嗎?
鎏英快步走到床前,問左郎中。
左郎中起身先行了一禮。
左卿辭少夫人莫急,少將軍的傷勢沒有加重,只是因為受傷導(dǎo)致身體虛弱加上他憂思極重,才會出現(xiàn)發(fā)燒的癥狀
聽了左郎中的話,鎏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左卿辭我這就去寫一副退燒的方子,還要勞煩武副將差人去抓藥。
武陽郎中請
武陽與左郎中離開了床邊去向書案處寫藥方。
鎏英坐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潤玉,因高燒而陷入昏睡的他,在睡夢中也是緊緊皺著眉。
看著他的臉,鎏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方才做的夢。
那個夢真實得如此可怕,她到現(xiàn)在還能感受到從心底傳來的悲痛之情。
可是,那夢里的場景竟然是與少夫人信中所寫如出一轍,莫不是這夢其實是少夫人真實的回憶?
若真是如此…那少將軍,可果真是個薄幸負(fù)心之人…
潤玉(少將軍)咳咳咳咳…
潤玉咳嗽了幾聲,似是有醒轉(zhuǎn)之意。
鎏英回過神來,看向他,只見他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此時正也看著她。
武陽與左郎中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
潤玉許是因為高燒燒得有些迷糊了,此時竟想不起自己處在何處,他伸出手去,握住鎏英的手。
潤玉的手干燥而滾燙,握著鎏英有些冰涼的手細(xì)細(xì)摩挲著。
鎏英(少將軍夫人)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鎏英被他摩挲得有些心癢,欲抽手離去,他卻緊緊抓著不肯放手。
潤玉(少將軍)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
潤玉努力扯出一個笑,干燥蒼白的嘴唇彎起一個弧度。
鎏英(少將軍夫人)那…那就好…
從他手心傳來的滾燙溫度一路從她手上燒到了她臉頰,鎏英也不知道潤玉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這般…
潤玉(少將軍)我想你了…芝兒…
鎏英(少將軍夫人)!?。?!
武陽?。。。?/p>
左卿辭????
等等…芝兒是誰?
武陽和左郎中面面相覷。
只有鎏英一人臉頰從羞紅變得煞白。
武陽看著臉上面色盡褪,眼神震驚的少夫人,心里暗暗叫苦。
少將軍,咱這事先沒說過要用這招逼退少夫人???
武陽不是,少夫人…這…這…
武陽在一旁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左郎中見潤玉尚能保持神智…的一半…便又轉(zhuǎn)身去繼續(xù)寫藥方。
鎏英(少將軍夫人)你…你可還認(rèn)得我是誰?
鎏英盡力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問道。
潤玉(少將軍)芝兒…你是我的芝兒…
潤玉喃喃著,又緩緩閉上了眼熟睡去。
武陽在一旁聽著手足無措,正巧左郎中寫完了藥方,他便趕緊接了藥方跑了出去,左郎中也神情不自然地走出了臥房。
鎏英看著又昏睡而去的潤玉,心里卻猶如翻起驚天巨浪。
她原以為此生不會再聽見這個名字了,他們也可以心照不宣地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們回來了,就可以繼續(xù)過著彼此互不干涉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生活…
可是,他卻又提起了那個名字…
鎏英閉上眼,前塵往事涌上心頭,她原本以為她已經(jīng)忘記了,可沒想到重雪芝和上官透的過往卻還歷歷在目,那么清晰地在她腦海里…
鎏英(少將軍夫人)我是鎏英…不是重雪芝…
鎏英睜開眼,看著潤玉低聲說著,也好似是在與自己說著。
而昏睡中的潤玉不知為何也皺著眉看起來悲傷不已。
鎏英將他的手放回被中,深深看了他一眼后,便起身離去了。
潤玉,你我雖有一世情緣,但那也不過是陰差陽錯之下造就的,你就當(dāng)它是一場夢,現(xiàn)在,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