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潤玉因一直警惕著,所以當(dāng)?shù)谝豢|天光破曉,原本靠著神像的他便警覺地睜開了眼。
潤玉(世子)鎏英,鎏英?
潤玉輕輕搖晃著懷里的鎏英,卻還是沒有回應(yīng)。
輕輕嘆了一口氣,潤玉直起身。
潤玉(世子)唔…
鎏英靠在他肩頭一晚,他半邊的身體麻木得厲害,這一動酸痛感猛地襲來。
“嗯?”老丈聽到潤玉的呻吟聲醒了過來。“公子你這么早就醒了?”
潤玉看向老丈,見他揉著迷蒙的眼鏡坐起身來。
潤玉(世子)是啊,我趕著出城
那老人醒了醒神,見眼前的年輕公子艱難地抱著懷里的姑娘站起身來。
潤玉(世子)老丈,就此別過
潤玉與老人道了聲別,便轉(zhuǎn)身要走。
“公子,等等!”那老丈喊住了潤玉,站起身來走到潤玉身側(cè),看了眼他懷里的鎏英。“尊夫人這是昏迷了吧?”
潤玉不知道老丈為什么突然問這個,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老丈嘆了口氣,“想來你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一晚上都沒舍得讓夫人躺地上。現(xiàn)在身體怕是酸痛極了吧。”
潤玉笑了笑。
潤玉(世子)沒什么大礙,只是拙荊的病需得找城外的大夫醫(yī)治,所以在下趕著出城
那老丈點了點頭,又很疑惑,“那公子你為何不等天亮了再從家里出發(fā)?”
潤玉一怔,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老丈一看,便知潤玉不方便開口解釋,忙笑了笑打圓場。“是小老兒多嘴了,喊住你也是想說正好小老兒也要出城,看你抱著夫人辛苦,我倒是可以捎你一段。”
潤玉聽了,知道老人也是好意,可是…
潤玉轉(zhuǎn)頭看了看那放著棺材的平板車。
老人跟著潤玉的視線看去,尷尬地一笑,“能坐的地方小是小了些,不過等小老兒我去租匹馬來拉上,那可省事兒不少呢!”
潤玉猶豫了一下,正想要拒絕,卻突然聽到廟門外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快,去那看看有沒有世子和郡主的下落!趁著城門還沒開,趕緊搜!”
“是!”
潤玉乍一聽,心下一驚。他沒有想到天才剛亮不久,他和鎏英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況且那些人進(jìn)來之后恐怕也是大肆搜索,躲在這遲早會暴露。
“公子怎么了?”老人看潤玉一副慌慌張張東張西望的樣子,問道。
潤玉(世子)沒…
潤玉剛想說沒事,卻突然靈光一閃,轉(zhuǎn)身看了眼平板車上的棺材。
潤玉(世子)老丈,還請幫在下個忙,在下定感激不盡!
老人看著潤玉,一頭霧水,剛想問他幫什么忙,卻聽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
潤玉來不及解釋,抱著鎏英就朝著棺材跑去,一掌將棺材蓋推開,踩著平板車飛身藏進(jìn)了棺材里。
棺材不大,只夠躺一人,潤玉只好先將鎏英放躺下,再回身將棺材蓋蓋上,自己雙手撐在鎏英的雙耳側(cè),將自己的身體撐在鎏英上方。
老人眼睜睜看著潤玉抱著鎏英躺進(jìn)了自己買的棺材里,被嚇得有些驚魂不定。
可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棺材蓋已經(jīng)蓋上了,廟門口也沖進(jìn)來一群人。
“老人家,看見身穿錦衣一男一女的年輕人沒有?”進(jìn)來的一群人中為首的那人問。
老人從驚疑中醒過神來,腦海中想了又想,才開口答道:“哦,一男一女???是不是男的穿著一身白袍,面若冠玉,女的面目清秀卻昏迷不醒?”
“正是!你可看見了?!”為首那人大喜,聽老人的描述,那兩人定是世子和郡主無疑了!
“看見了看見了,昨晚就在這廟里休息的?!崩先嗣c頭。
在棺材里的潤玉隱隱約約聽到老人的話,心中“咯噔”了一聲。
糟了,恐怕…
“現(xiàn)在他們?nèi)嗽谀模俊庇致牭盟巡兜娜藛枴?/p>
潤玉看了眼身下隱藏在黑暗中面目不清的鎏英,暗暗咬了咬牙。
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他就算是殺也要殺出去!
“哦,剛走不久,好像是說要出城去!”老丈答道。
為首的人一聽,朝廟殿里望了望,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人影,稍一沉思,對身后的人說:“留兩個人搜一下這里,其他人跟我去城門!”
潤玉在棺材中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遠(yuǎn)去,只留下悉悉索索的兩三人的腳步聲走來走去,暗暗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
又過了一會兒,那留下的兩人把這破廟里里外外翻找過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其他人藏身在這,便也匆匆離開去和大部隊匯合了。
棺材蓋被人從外頭移了開來。
潤玉忙起身一看,是那老人,此時老人也看著他。
潤玉(世子)多謝老丈相助
潤玉翻身落地出了棺材,朝老人抱拳行禮。
老人家搖搖手,“舉手之勞,公子看著不像是為非作歹之徒,老頭我想來你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得已出此下策?!?/p>
的確是個下策,平常誰沒事愿意躺棺材。
“不過,如今城門口的守衛(wèi)定然森嚴(yán)不少,公子可想好法子了?”
潤玉遲疑地看了眼身后的棺材,鎏英還躺在里面。
潤玉(世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公子但說無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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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今日把守嚴(yán)格,凡是出城的人都被攔下來仔仔細(xì)細(xì)確認(rèn)了一遍。
只見一匹馬拉著一輛平板車緩緩行來,平板車上坐著一位老人,放著一大口棺材。
“吁——”,行至城門前,老人拉停了馬車,一個守門的侍衛(wèi)走上前來。
“官爺,我家老婆子前日走了,我進(jìn)城來給她置辦口棺材。”老人對攔著他的侍衛(wèi)說道。
那侍衛(wèi)探頭看了看,皺了皺眉。
真晦氣,大清早的遇上個拉棺材的老頭。
“走吧走吧?!蹦鞘绦l(wèi)退到一邊讓出道來,不耐煩地?fù)]揮手。
老人轉(zhuǎn)身又上了馬車,“駕——”馬車緩緩又行駛起來,徑直出了城門。
直到日頭正南,之前去過破廟的那隊人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奇怪,那老人一早就說世子和郡主朝著城門來了,怎么這會兒了連點蹤跡都查不到?”
那領(lǐng)頭的侍衛(wèi)沉思著,余光掃到前方不遠(yuǎn)一處地面石磚破裂處。
他走上前去,指著那破裂處問守門的將士,“軍爺,這石磚是何時裂的?”
那將士一看,想了想,“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今早也就一拉棺材的老頭的車有點重量,許是那時候裂的吧。”
那領(lǐng)頭的侍衛(wèi)聽了,又聯(lián)想到早上破廟里老人說的話,頓時大叫一聲不好,“快,隨我出城追人!”
那侍衛(wèi)沖其余人一揮手,整個侍衛(wèi)隊立馬跟著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