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春天。
我那時有個美麗的名字:慕昀。
今天街上又進行了一次游行,所有的人們涌上街頭,高舉著一些口號和旗幟,大聲呼喊著:還我中華。
我的屋子恰好是臨街的,站在窗子前正好可以將所發(fā)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街上人流洶涌,那只游行的隊伍不顧一切阻撓,慢慢向政府挺近。
“你為什么不去?”
加勒特站在我的臥室門口,看著我俯視著街上所發(fā)生的一切。
他就是轉(zhuǎn)化我得那個吸血鬼。
“他們做的都是無畏的斗爭,那些學(xué)生什么都不知道,他們除了游行以外不會做任何事,這只是在添亂,政府的消極情緒是不可能被一場游行所改變的?!?/p>
我背對著加勒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你說的對。”
他走到了我身邊,同我一起俯視著街上的游行。
“恕我冒昧,你今年多大了?”
對于最近接連發(fā)生的一切,我早已不在乎一個陌生人問我的年齡。
“16歲。”
他看向我,若有所思。
“你很特別。”
我報之微笑。
最終,在所有人情緒高漲的時候,一聲槍響,鎮(zhèn)壓住了所有的口號。
一時間,只剩槍聲在街道上回蕩。
可是平靜的時間不長,這一聲槍響反倒更加激動了那群學(xué)生的情緒,口號比之前更響亮了。
連續(xù)朝天空開了數(shù)槍,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用之后。
政府兵開始了火力鎮(zhèn)壓,子彈如雨,街上瞬間血流成河。
我驚了。
政府竟然對一群年少無知的學(xué)生做出這種事。
簡直不可思議。
突然想起我的閨蜜還在下面的隊伍之中,我慌忙跑下了樓,試圖能在沒被子彈穿透的那群人中尋得光明。
但是沒有。
等到我下了樓,樓下沒有任何一個活人。
尸橫遍野,伏尸百萬。
我更是不知所措。
這時有一個政府兵,端著槍,在一片尸體之中檢查,看看是否還有殘余的勢力。
當(dāng)他看到我時,一聲槍響。
我感覺有什么東西穿過了我的腰腹,一陣劇痛,那子彈打到了我的脊骨里面,正正好好卡在骨頭與骨頭中間。
我除了疼感受不到其他的。
當(dāng)聽到那聲槍響后,加勒特也沖下了樓,那個兵看是個外國人所以沒有開槍。
我伏在地上茍延殘喘,盡量保持身體不動,讓我獲得死前最后的一點寧靜。
我估計我是要死了。
但凡有一點求生的辦法都可以讓我立即照做,因為死亡的恐懼伴隨著脊骨上的劇痛侵蝕了我的全身。
有人叫我喝下去什么,我以為是藥。
我用那雙因疼痛而顫動手上扶住了他的手臂,尋找著藥碗。
然而當(dāng)我的嘴唇觸碰到溫暖的皮膚,和感受到嘴中腥甜的液體時,我知道那不是藥。
那是血!
為什么要讓我喝血?
但是我秉持著求生欲,還是咽了下去。
就在艱難地把那液體送進嗓子之后,脊骨上的疼痛一下子煙消云散。
那一口血好像壓制住了我的痛覺一樣,我現(xiàn)在完好如初。
我摸了摸后背,剛才子彈穿過的位置竟然愈合了,只剩下我衣服的一個洞。
我周遭發(fā)生的一切都讓我不可置信,我馬上就要死了,結(jié)果我現(xiàn)在毫發(fā)無損?
我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向加勒特。
然后他扶正了我的頭,我看到他的瞳孔開始變化,他對我低語:
“忘掉剛才你被槍擊的一幕,你今天一直呆在閣樓上,非常安全,沒有下來過,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重新回到閣樓上。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我忘掉,但是鑒于我背后還有一個端著槍的兵,我還是照做了。
但是我又非常好奇,他將會用什么辦法對待那個小兵,所以我走到了拐角處,探出一只眼睛,屏息注視著我眼前即將要發(fā)生的。
加勒特起身,看向那個小兵。
那個小兵看到剛才的一幕,看到我明明被子彈集中奄奄一息,然后喝了他動脈里的血后,就如同原地復(fù)活了一樣。
他也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他重新端起了槍,對準(zhǔn)慢慢朝他走去的加勒特。
加勒特把他逼到墻角里去,然后像剛才對我一樣,扶住那個小兵的頭,叫他忘掉一切。
但是不一樣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個小兵就像被催眠了一樣,眼神不再驚恐,收起了槍,朝兵營走回去。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自然。
加勒特也即將要轉(zhuǎn)過身來,所以我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你不應(yīng)該偷看的。”
可是下一秒,他就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因為我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不,這是什么東西。
“對不起。”
據(jù)我所知,偷看在外國人那里應(yīng)該是十分不禮貌的表現(xiàn)。
“不不不?!?/p>
然而他表現(xiàn)得出乎意料的寬容。
“為什么你沒有被催眠?”
催眠?原來他剛才扶著我的頭對我說話的時候是在催眠我。
移動得這么快,能用血救人,還能催眠我,我現(xiàn)在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不是人。
“你是什么東西?”
即使我故作鎮(zhèn)定,可聲音依然發(fā)抖。
他眼底十分復(fù)雜,有一些猶豫,逃避著我的眼神。
最終在一陣沉默后,他說出了一個詞:
“吸血鬼?!?/p>
這對于我來講無疑是一個陌生的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