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
劇烈的疼痛讓未雪寒跪倒在地,他面孔扭曲,雙目盈滿血絲,牙齦咬得出血,雙手強撐著身子以不至于立刻昏迷過去!
“我?我就是你呀!”
面前的神秘黑影理所當然地說道。
黑影看不出面孔,聲音非男非女,他就站在那里,存于天地卻又超脫于天地,仿佛游走于天地之間的邪惡幽靈,似真似幻!
“你……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你指什么?”
黑影似笑非笑。
未雪寒汗流滿面,他強忍著大腦里撕裂的疼痛,怒瞪著黑影大吼道:
“你對我做了什么!這里是哪里?老子……TMD好痛!”
黑影笑了笑,扭曲的身影一陣變換,最終化作了一副面孔——云非凡!
“看來你認出我了!”
他看著面前跪倒著,臉上突然流露出驚恐神色的未雪寒笑道。
“呵呵!這個世界沒有人不認識你!怎么,上一任天命之子這是想殺了我這個現(xiàn)任天命之子?”
未雪寒面露猙獰,他算是明白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面前這個穿越者看樣子是不想讓自己活了!雖然自己和他無冤無仇,但在修真界殺人奪寶都是常有的事。作為傳說中殺戮九州的神屠大帝,要殺自己也沒什么大不了!
“不不不!”
云非凡搖搖頭。
“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即將是我,我怎么會殺自己呢?”
云非凡蹲在未雪寒面前,伸手將他痛苦得低垂的腦袋抬起,微笑道:
“你我既同為穿越者,自當互相扶持,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登上這方世界的巔峰,而你只需要乖乖地接受我的贈予,怎么樣,是不是很劃算?”
劃算尼瑪!當我傻子?
然而未雪寒的話并沒有罵出口,因為此刻的他早已疼得說不出話來,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讓他痛苦難耐,他甚至已經(jīng)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深深地撕裂成了兩半!
“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默認了?”
云非凡滿意地笑了笑,然后一指點在未雪寒的眉心,身體化作一道黑光鉆進了未雪寒的的腦海。
“啊~”
未雪寒一聲慘叫,如同沒了骨架一般癱軟在地!
……
“雪寒哥!”
“血繭”之外,小六子和山七站在紅蓮上焦急地繞著血繭大聲呼喊。
倆人一邊大喊,一邊不斷地捶打著血繭,就在方才,他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砹艘宦晳K叫!
“怎么辦?我剛剛明明聽到了雪寒哥的聲音,他肯定就在里面,可是我們打不開這個大繭??!”
小六子焦急萬分,他怒氣沖沖地對著血繭一記重拳,一道白色的拳勁隨之擊打上去,然而面前的血繭絲毫未損,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們兩個修為太低了,現(xiàn)在只能依靠法寶,這兩盞青蓮是靈臺村的圣器,傳說有毀天滅地之能,我們用它來對付這個巨繭,一定綽綽有余!”
“可是……可是我們該怎么運用它?許叔叔沒有教我們主動運用它呀!”
山七聞言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目光幽幽地對著小六子說道:
“我們砸吧?”
“好!”
小六子想都沒想,直接抄起青蓮,如同仍板磚一樣朝著血繭砸了過去!
……
“疾!”
一盞青蓮自許鷹頭頂飛射而出,青蓮迎風而漲,轉(zhuǎn)眼間就化作了一個約莫十丈大小的蓮臺,蓮臺渾身泛著玄妙的光澤,一道道青色的光暈發(fā)出,將原本殺向許鷹等人的眾敵全部逼退,甚至有幾道朝著祭壇的方向射了過去!
“不可!”
陸生和山封大驚失色,他們連忙掐動法決,許鷹等人周圍瞬間升起了一層金色的光罩。
“天魔九封陣!”
倆人大喝一聲。
青色巨蓮猶如陷入了泥澤一般,原本恐怖光柱竟開始漸漸潰散,許鷹等人亦感覺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體內(nèi)的元神竟有一股脫體而出的趨勢!
“竟是天魔九封陣!你們……好好好!此人當真就是神屠大帝,你們?nèi)缃襁€有何話說!”
兵佬怒發(fā)沖冠,看著陸生等人的眼眸中閃爍著深深的失望和憎惡!
“兵佬……”
陸生萬分慚愧,手中的法決掐動速度漸漸變緩。
“誰說天魔九封陣就必須是神屠大帝才能布置了?”
何清清見狀立刻大喝道。
“自古以來符陣不分家,山叔叔作為我靈臺村的第一符師,集古往今來之大成,推演布置出天魔九封陣不足為奇,今日你們能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枉你們來世一遭!”
“哈哈哈哈!你個黃毛丫頭當真是大言不慚,天魔九封陣是神屠大帝曾經(jīng)用來對付域外天魔的陣法,內(nèi)含靈魂法則,豈是爾等鼠輩可以布置的?”
兵佬強忍著來自靈魂深處的剝離感,轉(zhuǎn)頭對著祭壇之上的老村長大喝道:
“何患生!你若當真是神屠大帝,就不要用此等宵小手段,可敢出來與我堂堂正正地決一死戰(zhàn)?”
祭壇上,老村長仍舊跪坐在蓮臺之上,雙眼泛著黑光與蓮臺前方的石像緊緊相連,座下的青色蓮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紅,眼看著就要完全變色。他就如同一尊蠟像一般一動不動,兵佬的呼喊并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似乎臺下的大戰(zhàn)根本就與他無關(guān)!
“動手!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何清清眼見兵佬欲打斷老村長施法,連忙對著陸生等人喝道。
十數(shù)個人影立刻祭出法器,再次朝著許鷹等人殺了過去。陸生和山封亦不斷掐動著法決,一股股奇異的時空之力將許鷹等人包裹了起來!
……
“小六子、山七!”
倆人正拿著青蓮對著血繭使勁敲打,腦海里冷不叮地響起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誰?”
倆人嚇了一跳,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股懵逼!
“還能是誰?你許叔!”
倆人大喜過望,連忙齊聲問道:
“許叔!你怎么在我的腦袋里?”
“閉嘴吧,兩個渾小子!我的時間不多了,現(xiàn)在是來教你們?nèi)绾螤I救你們的雪寒哥的,都給我記牢了!”
倆人聽后神情振奮,小六子連忙開口道:
“真的?真的?那我們究竟該怎么做,這兩個青蓮都快被我們砸裂了都沒能打開這個破繭!”
許鷹聽后一陣無言,良久之后他才重新說道:
“等我回來再打斷你們倆狗腿!”
倆人頓感一陣拔涼,山七如同看白癡一般地看著小六子,內(nèi)心直呼坑爹!
“首先,把我給你們的護身符拿出來!”
倆人立即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巧的護身符。
“青蓮是靈臺村的圣器,是前面三位天命之子飛升之后,留在人間的蓮臺所化,催動他們至少要靈神境的修為,你們倆的修為現(xiàn)在才不過靈動境,光憑你們自己是萬萬不可能運用圣器的!”
“現(xiàn)在將你們的一絲靈力注入到護身符內(nèi),里面有我和其余六位前輩留存的功力,它們已經(jīng)被我們煉化過了,你們只須引動它們,然后借助我們的力量就可以催動青蓮!”
倆人聽后一喜,立刻就要注入靈力。
“停!”
許叔又突然叫道。
“怎么了,許叔?”
倆人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
“你們倆本身修為太低,引動功力必須要借助你們的身體,而你們強行引動的話,又可能會對你們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你們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倆人相視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
“陸兄、山兄!你們當真要助紂為虐?”
許鷹眼看著眾人沖殺過來,忽地大喝一聲,靈臺村第二高手的修為一瞬間釋放出來,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勢牢牢頂住眾人的攻擊。
他大手一揮,強行擺脫困勢,頭頂上的青色蓮臺不斷旋轉(zhuǎn),一層高貴的青色光輝罩向了兵佬等人。
兵佬等人在這股青輝下逐漸恢復了行動,他們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退到了許鷹身后,只見他們忽然雙手攤開,掌心對外,一股股精純的內(nèi)氣從他們體內(nèi)朝著許鷹輸送了過去!
“你們……快阻止他們!”
何清清雖不知他們所做何為,但是一股不好的預感卻在她的心頭升起,她連忙對著眾人喝道。
“死!”
十數(shù)個人影手掐法決,手中的無數(shù)靈寶發(fā)出了恐怖的威能,一陣陣澎湃的靈氣激蕩開來,周圍頓時飛沙走石,一道強悍的靈氣漩渦逐漸形成!
許鷹等人因為被兇陣所困,一身修為難以發(fā)揮七層,在這股靈氣漩渦的沖擊下,紛紛口吐鮮血,身受重傷!
許鷹眼中一寒,他強忍著傷勢,連忙催動青蓮,一道青色的光罩再次罩在了天魔九封陣內(nèi),將他和兵佬等人牢牢護住。
“小六子和山七正在鬼域?qū)寡?,你們卻要助紂為虐,難道你們當真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嗎?”
許叔一邊頂著壓力,一邊接收著眾人的功力,乘著空隙對著陸生和山封呵斥道。
倆人面露遲疑,隨后又咬咬牙說道:
“為了靈臺村,有所犧牲在所難免,何況村長大人已經(jīng)答應了我們,此事過后他自會恕倆小子無罪!不牢許兄弟掛念!”
“呵呵,恐怕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與爾等小人為伍!”
何清清看著面前正怒斥著陸生等人的許鷹皺起了眉頭,她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她連忙望向了祭壇,發(fā)現(xiàn)祭壇上的青蓮已經(jīng)快要完全變成紅色了,老村長也將要蘇醒了,不由得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
“諸君可懼死乎?”
然而她才剛松開了一口氣,面前的許鷹又開始大聲呼喊了。
“死耳,何懼之有!”
兵佬等人亦是大呼。
“好!好!好”
三個好字說完,一道道澎湃的靈力忽然從許鷹身上射向了頭頂?shù)那嗌彛?/p>
眾人的功力頓時一空,紛紛從天空中跌落了下來,所有人都渾身無力地軟趴在地。
再看看頭頂?shù)那嗌?,忽地青光一閃,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
血繭之內(nèi),未雪寒正抱著頭顱痛苦地抽搐著,忽然他的胸口一陣發(fā)燙,一個小巧的護身符突然穿過了盔甲飛了出來。
護身符緩緩打開,一朵青色的小蓮花悄然綻放。
“叮!檢測到系統(tǒng)能源!”
腦海里,未雪寒正躺在一處無邊無際的黑暗里,他渾身無力,如同死人一般地慢慢漂浮著。
不知過了多久,兩道急促的呼喊聲忽然在黑暗中響起。
“雪寒哥,雪寒哥!醒醒!醒醒!”
未雪寒疲憊地睜著眼皮,朦朧中看到了一絲光明。
“叮!檢測到系統(tǒng)能源!”
“叮!檢測到系統(tǒng)能源!”
又是兩道機械音,前方的光明似乎因它們而越來越亮。
未雪寒連忙掙扎著,如脫水的魚兒遇見了久旱的甘露,他拼了命地睜眼,漸漸地就快要看清周圍的場景了。
“哼!何方螻蟻,安敢壞我好事?”
一記悶哼傳來,未雪寒如受雷擊,原本漸漸形成的意識又開始迅速潰散。
“雪寒哥!”
血繭已經(jīng)被破開,三朵青蓮漂浮在昏迷的未雪寒身上,瑩瑩的青光照射著他的臉龐。
“怎么辦?雪寒哥還沒有醒?”
青蓮之外,兩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攙扶著彼此,因為許鷹等人的功力實在是太強,倆人的身體早已承受不住,七竅已經(jīng)開始不斷地冒血!
倆人淚流滿面,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感受到未雪寒似乎沒有了呼吸。
“快將你們的功力傳給我!”
未雪寒的護身符內(nèi)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喝,一個小巧的虛影忽然緩緩地漂浮出來。
“許叔!”
倆人大驚!
“快!”
許叔看上去很虛弱,他搖搖晃晃,似乎馬上就要潰散開來!
倆人連忙將自己渾身的功力全部傳了過去。
許叔張口一吞,倆人忽感身上壓力一輕,原本壓在身上的雄厚功力漸漸被吸了過去,身上的傷勢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持續(xù)加重了!
“螻蟻安敢?”
未雪寒大腦處忽然傳來了一道猛喝!神屠大帝在未雪寒腦海內(nèi)忽然感到了一陣心悸!他雖想要出去一看究竟,但無奈此刻正是施法的關(guān)鍵,容不得他擅自離去!
“爆!”
許叔卻不待神屠大帝反應,趁著他不能動彈之際,直接催動澎湃的功力射向了面前的三個小巧的青蓮,手中掐動一個復雜的手勢,轉(zhuǎn)過頭來有些愧疚和決然地看著山七和小六子!
“生死有命,天機一線!”
只見青蓮與青蓮相撞,一股毀天滅地的爆炸自靈溪澤中心傳開,周圍所有實物通通被其炸得灰飛煙滅,整個天地都在為之一顫!
……
祭祀廣場,原本高高的祭壇一陣搖晃,老村長跌跌撞撞地從祭壇上爬了起來,他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但眼神卻異常平靜,看著靈溪澤方向忽然飛射出去的三道光線,忍不住輕輕呼了一口氣!
“成敗在此一舉……原來如此!”
他忽然轉(zhuǎn)頭對著未雪寒的雕像猛地一掌,雕像頓時四分五裂,碎石零零碎碎地散落各地。
祭壇上的青色蓮臺忽然失去了最后的一絲青色,它完全變得通紅,成為了一座紅紅的,詭異的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