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希彥并沒有很快進來,到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走到了十點,冷靖彥也已經(jīng)跪了一個多小時,整個人跟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冷希彥才推開門走進來,做到了沙發(fā)上,說:
「過來?!估湎┱f,聲音真的是一點溫度都沒有,活脫脫的冰山。
冷靖彥不敢耽擱,撐著地板站起來,盡管腳再麻,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挪向冷希彥。
「說吧,一分鐘?!惯@是冷希彥的習慣,罰前先給他解釋的機會,時間還沒到你就算講完了他也不會出聲,時間到了你就算還沒講完也不用講了。
「我們想讓陸程放松一下,他最近太緊繃了,不管什么時候他都一個人扛著壓力,運動已經(jīng)沒辦法讓他宣泄壓力了,所以我跟思宇才帶著他去酒吧……本來想要讓他說說心里話,沒想到他喝醉了。」冷靖彥陳述著事實:
「我錯了,我不該去那么危險的地方,更不該因為要去酒吧而騙解叔叔我們要晚自習?!估渚笍┱f完整件事其實也就過了四十來秒,剩下的時間他沒有也不敢跟冷希彥大眼瞪小眼,而是低頭看著地板。
冷希彥等到一分鐘整才冷冷的出聲: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到底有多荒唐?」
「知道……」冷靖彥小聲的說,眼神還是盯著冷希彥腳邊的地板。
「知道?知道為什么還做?」冷希彥依舊不緊不慢的問。
「……」冷靖彥并沒有接話,低著頭咬著唇,他現(xiàn)在很害怕,但是……能怎么辦呢,的確是他做錯了。
「你以為不會被發(fā)現(xiàn)是嗎?」冷希彥把“冷”字發(fā)揮到了一種極限。
「不是……」冷靖彥說,現(xiàn)在想想確實沒可能瞞過。
「你到底知不知道“道德缺陷”這幾個字有多重?」冷希彥繼續(xù)問,這是解君閣離開時說錯了,話有些重,卻沒有錯。
「知道……」冷靖彥的聲音已經(jīng)小到不能再小了。
「知不知道!」冷希彥突然加大聲音,在問了一次。
「知...知道。」冷靖彥被嚇的聲音都在發(fā)顫,還是加大了音量回復冷希彥的問題。
「冷靖彥,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估湎┯只謴屠淅涞卣f。
「哥……」冷靖彥心里狠狠的一揪,明亮的眼里充斥著恐懼,全身不受控制的發(fā)抖著。
「你到底讓我說你什么好…」冷希彥的口中有了些無奈…有了些心寒。
「……」冷靖彥什么都沒說,可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不受控的往下落。
「所以你想了那么久就只想出這些是嗎?」冷希彥說,如果冷靖彥只會陳述事實跟認錯,而學不會解決問題,那冷希彥真的覺得自己的教育很失敗。
「……」冷靖彥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眼淚流的更兇了。
「想不清楚就去接著想去,什么時候清楚了什么時候起來?!估湎χ鴦倓偫渚笍┕蛑牡靥簱P了揚下巴,說。
冷靖彥還是站在原地不停地掉眼淚,但死死咬著的唇卻愣是沒讓他發(fā)出一點聲音。
「聽不懂是嗎!」冷靖彥又加重了語氣。
冷靖彥被嚇得一直顫抖不止的身體又明顯的震了一下,慢慢轉(zhuǎn)身往剛才的方向走。
背對著冷希彥標準的跪下去,繃緊了身體卻還是沒忍住的發(fā)抖。
冷希彥這次并沒有再出去,而是坐在位子上盯著弟弟看,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二十七歲的沖動青年了,不會在一氣之下說出傷人的話,也不會在一不順心就跑去喝酒,他知道弟弟在害怕,所以他用心的關(guān)注著他,就怕有了什么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