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言垂下眼簾,從慕雅嫻的角度看去,只看到她濃密的睫毛和完美的側(cè)臉,當(dāng)下又是一陣的嫉妒。恨不得刮花了那張讓自己討厭的臉。
“妹妹可知道,蘇麼麼是我的乳娘,陪著我從小一起長大,情感上與母親沒什么區(qū)別?!?/p>
慕雅嫻一愣,這是什么意思?責(zé)怪自己?她有什么資格?就是因?yàn)樘K麼麼對你太衷心,所以才會有此橫禍,其實(shí)你才是罪魁禍?zhǔn)住?/p>
“姐姐糊涂了!蘇麼麼就是一個奴才而已,怎么能與夫人相提并論,奴才就是奴才,姐姐要時刻謹(jǐn)記,尊卑有別。”
慕雅言低垂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隨后消失不見。
“妹妹說的是,都是姐姐太懦弱才會讓妹妹你不辭辛苦的跑來聽雨閣教訓(xùn)我的乳娘?!?/p>
慕雅嫻臉上一僵,這是說自己手太長,多管閑事了?
“姐姐言重了,姐妹之間相互幫助是應(yīng)該的?!?/p>
“只是不知道,蘇麼麼什么地方犯了錯?我想一定是很嚴(yán)重的大錯,不然妹妹也不會狠下心來杖責(zé)麼麼,畢竟小時候妹妹來將軍府小住不幸生病,可是麼麼衣不解帶的照顧直至痊愈的?!?/p>
原本喝茶的動作一僵,慕雅嫻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對面的慕雅言,這個女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言善道了?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要置自己于忘恩負(fù)義之地了嗎?
“姐姐這話說的,麼麼是仆,而我是主,她照顧我我很感激,只是不能因?yàn)楦屑ぞ涂v容她奴大欺主?!?/p>
“妹妹說的沒錯,麼麼是將軍府的奴?!?/p>
如果剛才還不在意的話,那么現(xiàn)在慕雅嫻算是完全的明白過來了,慕雅言這是提醒自己并不是這將軍府的主人了,教訓(xùn)將軍府的奴婢屬于越俎代庖。
“姐姐什么意思?夫人病重,我家母親受命妥善管理將軍府,妹妹自然也要幫襯母親了?!?/p>
“妥善管理?”慕雅言輕笑,盯著滿屋跪地的奴婢們“那還真是辛苦二嬸了?!?/p>
慕雅嫻不出聲了,看著眼前的慕雅言總覺得哪里不對。
“玉漱,去為蘇麼麼請大夫,要這城里最好的大夫。”輕輕柔柔的話語,讓玉漱喜出望外。
“奴婢這就去?!?/p>
“等一下!”慕雅嫻出口阻止“蘇麼麼的杖刑未滿三天,不許請大夫?!?/p>
玉漱下意識的一頓,求救的看向自己小姐,慕雅嫻蹙起眉頭不滿的看著玉漱:
“為什么不去?”
“姐姐!”慕雅嫻語氣里帶著嚴(yán)厲“你這是干什么?主子的命令朝令夕改,你讓母親日后怎么管理這偌大的將軍府?”
“既然管不好,那就不要管好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可說出的話讓慕雅嫻一下子愣在當(dāng)場。
“我會向父親稟明的,妹妹不用擔(dān)心。”
邊說著,慕雅嫻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一臉震驚的慕雅嫻:
“將軍府從來不養(yǎng)無用的人,既然你們連自己的職責(zé)差事都做不好,那留著你們也是無用的,玉漱,請了大夫之后,順便找了人牙子來,將這些人發(fā)賣了吧?!?/p>
玉漱也愣在當(dāng)場,自家的小姐好像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好有氣勢,看到二小姐一臉慘白的樣子,玉漱心里真是痛快極了。“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玉漱一走,屋里有開始亂作一團(tuán),紛紛哭求主寬恕,讓人覺得可笑的是,在這聽雨閣的小廳里,這些奴婢們居然是求二小姐做主。
端起茶盞再重重的放下,發(fā)出砰的一聲,屋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慕雅言看著慕雅嫻,一動不動就那么安靜的看著,直到慕雅嫻不自在的端起茶盞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妹妹之前代姐姐教訓(xùn)了不聽話的下人,姐姐很感激,那么現(xiàn)在就讓姐姐也幫妹妹個忙?!?/p>
慕雅嫻還一臉迷茫的時候,慕雅言突然對著她身邊的丫鬟柳兒發(fā)作起來。
“柳兒你可知罪?”
柳兒慌忙跪下,急急道:
“柳兒不知,請大小姐明示!”
“姐姐……”
妹妹不必?fù)?dān)心,看著就好。
慕雅言從頭到尾語氣都是平和的讓人心慌“柳兒進(jìn)府以后,可有麼麼教導(dǎo)你府里的各項(xiàng)規(guī)矩,上下尊卑?”
“回大小姐,有的!”“你既然能被派到二小姐身邊做貼身丫鬟,肯定是對這些都是熟悉異常的。”
“是的,大小姐。”
“好,既然如此。”
慕雅言抬頭“來人,將這婢子拉出去杖斃!”
“姐姐!”慕雅嫻驚叫“柳兒犯了什么錯也杖斃她?”
“妹妹是要縱容她嗎?”“我……只是想知道柳兒犯了什么錯?!?/p>
“既然妹妹想知道,那姐姐也就明說了,熙墨自開朝以來一向看重尊卑有序,禮儀孝道,不說將軍府,就說咱們慕家在熙墨也是以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而自律,可這賤婢自妹妹進(jìn)來就引導(dǎo)妹妹坐在了姐姐的坐上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