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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而破敗的青樓一瞬間涌入了大量的黑衣人群,原本的幾個聽客要么冒著雨出去罷,要么挪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頭兒吆喝著要老鴇拿出這青樓琴藝最好的女子供他們賞樂。老鴇拿著軍閥給著的錢,看他們衣著想必也是上等人士,樂著今晚可以大賺一筆。
老鴇笑呵地應(yīng)著,轉(zhuǎn)身去到了樓上,對待阮姬時立馬變了個態(tài)?!澳?,新來的。收拾收拾?!?/p>
阮姬愣了一會,意識到是在叫自己之后啊了一聲。抱著琵琶匆匆忙忙下了樓。老鴇看著阮姬的身影,不滿著:“哼,被賣來的還有什么清高。”
……
阮姬她怕,她不知道面前的是人是獸,更怕軍閥都督失敗。她能做的只有硬著頭皮為軍閥都督拖延時間。
她扯出笑,把在腦海里排練過無數(shù)回的表情,動作,真正地表演了出來。翹著腿,旗袍下的風(fēng)光若隱若現(xiàn)。眼神有意無意掃過臺下,意在勾引。
這一出,還有誰有心思聽琴?
“老大…這位小妞,有點姿色啊?!?/p>
被稱作老大的人點頭,派人去詢問阮姬的來歷。
很快有了答復(fù)。老鴇說:“她啊,是魏挽,聽說是死了爹娘,被人撿著,然后才被賣來做琵琶女的。清白應(yīng)該還在?!?/p>
沒人知道她是阮姬,琴技了得,賣藝不賣身的阮姬。
那位頭問著價格,他要買阮姬一晚。當(dāng)然這個消息阮姬并不知情。她以為,她按了賣藝不賣身的手印就安全了。但她實在是高估了老鴇的人性。
一曲終了,臺下多人要求阮姬再彈一曲。阮姬假笑回應(yīng),心里念著軍閥都督那邊可以順利,她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另一邊,軍閥都督帶著人趁著夜黑和雨聲,悄然解決了幾人,拖入一旁,藏好他們的尸體。換上他們的衣裝。
有模有樣地在岸口徘徊。軍閥都督則壓低帽檐,徑直朝船上走去。
摸索著……“你在干嘛?”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換班時間了嗎?”
軍閥都督壓著嗓子答道,“嗯?!?/p>
“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
“淋了雨,有些風(fēng)寒?!?/p>
船員長啊了一聲,接著轉(zhuǎn)身,喃喃著:“那我再披一件,哦,倉庫有藥,別把風(fēng)寒傳給其他人?!?/p>
軍閥都督應(yīng)了聲。接著加快步伐離開。
憑著經(jīng)驗,他找到了倉庫入庫,船只的結(jié)構(gòu)他熟悉。幸運的是,門上掛了一鎖,但根本沒有鎖上。軍閥就順利地摸入了敵人的心臟。
他們的目標是船上的火藥。
一箱又一箱的火藥,不知道被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
軍閥一邊摸索著,一邊布下炸藥。他知道阮姬拖不了多久,他也不能讓她拖。炸藥運不完,就炸了,炸的整艘船片甲不留。
在倉庫深處,有著一團火光和一群人影……
……
阮姬被強行拖入房間。
她吼著:
“我只是賣藝的!我不賣身!”
“我簽了合約!黑紙白字!”
老鴇咬著牙,狠狠朝阮姬踢去。
“賣來青樓,你就是一副賤皮子!裝什么清高,客人點你是你修來的福氣!”
阮姬疼得閉上了眼,她不是,她不是被賣來的,這是軍閥都督給她的任務(wù)。
老鴇看著,命人把她拖進去。
扒著她的衣服。
阮姬拼死捂住那幾塊遮羞的布。隨著衣服被撕爛,能遮羞的布越來越少,阮姬的精神越接近崩潰。
軍閥都督……您在哪?我怕。
頭兒進了屋,里面的人自然就退下了??粗^兒解開衣領(lǐng),阮姬眼里止不住地怕。
她起身要逃,又被狠狠地推倒。
“我有病!我有?。?!別碰我,我很臟會傳染給您!”
頭一笑,“那你在怕什么?”
隨著頭兒把最后的衣物扔在地上。阮姬的噩夢也來臨。
窗外的瓢潑大雨,伴著凄慘的喊叫,窗紙上起起落落的人影……
“在臺上表演,你可不是這樣?!?/p>
——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樓下喝茶談笑的船員紛紛帶起槍要奔出青樓。
頭兒也猛的起身,扔開阮姬,匆匆披了幾件衣物奔出去。
槍聲連續(xù)不斷,頭兒下樓,青樓口已經(jīng)滿是尸體。
軍閥都督帶著人匆忙進來,命人逮捕了頭兒,自己獨自沖上樓。
他進去了一間房,里面氣味刺鼻,混著血腥。床上只有奄奄一息的少女。
他沖過去,別開附在阮姬臉上的碎發(fā),她呆滯,如同死去一般。身上入目不堪,忽而看到床上一攤血跡,奪目刺眼。
他的瞳孔震動,喉嚨里的話怎么也吐不出來。
他把外衣脫下,包住了阮姬?!败婇y都督……”
他的聲音顫抖,“嗯…阮姬?!?/p>
“帶我走吧,我好冷……”
“好……”
軍閥他在抖,瞳孔猩紅。
沒管頭兒。他已經(jīng)不知道是怎樣走出青樓,怎么回到家。
阮姬閉著眼睛,聲音微弱。
“軍閥都督……”
軍閥的手緊了緊。“我在…”
“我有幸看到過一本童話。是一只人首魚身的美人…她有動人的嗓音,但她愛上了一位男子,用嗓音換取了雙腿。但男子愛上了別人,那位美人也就成了泡沫?!?/p>
軍閥都督他不懂她的意思,所以沒有說話,只是抱的更緊。
“軍閥都督,小哲和我,曾都好想見見這樣的美人……”
“我?guī)憧础瓌e怕,我們回家…”
阮姬笑了笑,“不了,我太臟了?!?/p>
“我?guī)憧矗悴慌K。”
阮姬努力睜開眼睛,抬手想撫摸軍閥都督的臉龐,讓人吃驚的,他低頭了,允許她去摸他的臉。
忽然,她放下了手?!岸级?,替我和小哲去看看…”
她笑了,貌似在等待軍閥都督夸贊她這次任務(wù)完成得不錯。
隨后閉了眼,閉眼同時,她又掛著淺淺的笑。
軍閥一怔,輕搖著她,她沒有反應(yīng),再搖,手抵上了堅硬的東西。
小心掀開外套,是一把插在她腹上的一把刀。
軍閥腦海轟的一聲。
……
阮姬笑著,或許她真的以為這一次的勝利可以讓他們見到光明。她太天真了。又或許,看到那頭兒的悲慘結(jié)局,她又會苦惱一笑。
她可以嫁給軍閥都督,憑她的出身。
她的一生,本該是幸福的。
多年后,腐敗的社會終于被光驅(qū)散。全城人民高呼吶喊,鮮紅的旗幟冉冉。掛在湛藍色的天。在這個不幸的年代相愛的人,如今他們擁吻,在那最美好的海邊,多了幾對美人像。
殊不知,這幾對人魚像中,有一對男女。聽聞男性人魚身旁那圍著他惡作劇的人魚,她有一名,名為魏挽。
……
可是軍閥沒有喜歡阮姬的意思啊,只是文末提了幾句。
是啊,可那是軍閥,心思誰又猜得到呢?
故事嘛,聽聽就好啦,何必在意它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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