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牢里面的沈清秋此時正穿著洛冰河的衣服,畢竟這樣敞胸露懷并不太好。
兩天之內(nèi),到訪三人。石道升起,腐水?dāng)嗔?。公儀蕭匆匆穿過石道,才看了沈清秋一眼,就腳底打了個滑。
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沈……沈……沈前輩,你……”
沈清秋不覺有異:“我怎么了?”
公儀蕭表情怪異,看動作,好像不知道該不該轉(zhuǎn)身回避,遲疑地定在了石臺之外,沒繼續(xù)前進。沈清秋順著他目光往下看。
公儀蕭遲疑道:“那件好像是……”
沈清秋:“咳?!?/p>
公儀蕭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也跟著咳了一聲,道:“沈前輩這兩日過得如何?!?/p>
沈清秋道:“尚可?!睕]這么多人來拜訪就好了。
公儀蕭道:“聽說昨日洛師兄……離開時大發(fā)雷霆,晚輩還擔(dān)心他會不會對沈前輩做什么……”他嘴里說著話,眼睛卻不由自主往那件外袍上飄。
沈清秋被他盯得情不自禁把胸前的袍子緊了緊。
人家可是姑娘萬一被看見了那清白就毀了。
沈清秋忍不住道:“他現(xiàn)在在幻花宮,究竟是何種身份?”
公儀蕭愣了愣,苦笑道:“晚輩也說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若非他執(zhí)意不肯拜師,恐怕如今首座弟子的位置,就輪不到我頭上了?!?/p>
公儀蕭正色道:“晚輩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尚峰主今早向師父申請過通行腰牌,只是被延扣下來了,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批過。他似乎有急事,便讓晚輩帶了一封信進來?!闭f著,伸手入懷。
公儀蕭道:“前輩請放心,這封信我看過了?!苯又溃骸安贿^沒看懂?!?/p>
沈清秋暗暗松了口氣。
沈清秋兩根手指抖開那張紙。一眼掃過去,臉青了,看完兩行,臉又白了,各種顏色在臉上交錯開花,好不熱鬧。
沈清秋背后起了一團黑氣,說道:“這么多年我白教你?!?/p>
公儀蕭四下看看,道:“前輩,你看完了嗎?看完的話,就請把信投入湖中銷毀。其實洛師兄昨天吩咐過,除他以外誰也不許進來,晚輩須得盡早離開,以免被發(fā)現(xiàn)了節(jié)外生枝?!?/p>
沈清秋一把抓住公儀蕭:“幫我個忙?!?/p>
公儀蕭道:“前輩請說,只要我……”
沈清秋真誠道:“讓我出去?!?/p>
公儀蕭:“……”
沈清秋嚴肅道:“我認真的?!?/p>
公儀蕭艱難道:“前輩……這個真的不行?!?/p>
沈清秋道:“我有非離開不可的理由。絕不是想逃避四派聯(lián)審。事畢之后,我自會重回水牢,等候發(fā)落。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立下血誓?!?/p>
公儀蕭為難道:“我當(dāng)然相信前輩,可前輩不是主要要求下押水牢的嗎?究竟是什么事,嚴重到非離開不可?”
沈清秋道:“不。算了。就此打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說著勉強去攏地上的碎紙片,投入湖中銷毀證據(jù)。
因被捆仙索纏著大半個身體,動作極不方便,沒動兩下,那件黑衣從身上滑落。
公儀蕭原本也在低頭幫忙,見黑袍委地,無意間抬眼一看,當(dāng)場手腳僵硬。
沈清秋:“……?”
她身上那件白衫從肩膀裂得整整齊齊,一瞧就知道是被人用暴力赤手撕開的。此外,還有零零碎碎的衣料掛著,看起來像是鞭子抽的,破損處露出的白皙皮肉上,偶爾能看到微紅的擦傷。仔細看,喉嚨上還有輕微的於痕未消。尤其是胸前的峰巒。
公儀蕭立刻轉(zhuǎn)過身去顫聲道:“前輩……你……你當(dāng)真不要緊嗎?”
沈清秋道:“我不要緊?!?/p>
沈清秋把紙張碎片盡數(shù)投入湖中,道:“剛才我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你……”
公儀蕭霍然站起,轉(zhuǎn)身就走!
半個時辰未過,公儀蕭又回來了。他手拎著一樣?xùn)|西,走到沈清秋面前,拆了上面的纏裹和封條,拔出,斜揮而下。
白芒一閃,沈清秋感覺全身驟然一松。
捆仙索段段墜地,公儀蕭將手中之物投下,沈清秋伸手接住。
修雅劍!
沈清秋握住它,喜出望外又詫異,看向公儀蕭:“我以為它該是被收到老宮主那里了。”
公儀蕭凜然道:“就算拼著被師父責(zé)罰,晚輩也不能坐視前輩受辱而無動于衷。我相信沈前輩,請跟我來!”
沈清秋果斷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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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的房間
洛冰河坐在案邊,放下紙筆,疲憊地往后一靠,揉了揉眉心。
“這么說,確實是有高等魔族出入過了?!?/p>
紗華鈴俯首道:“種種手法說明,對方實力遠在我之上,屬下無能,不能判斷究竟是否是南疆貴族,但想來應(yīng)該……”
洛冰河慢慢睜開眼睛,開口時聲音有點啞:“不用想了,這種痕跡,即便不是南疆貴族現(xiàn)在人也一定在南疆。”
紗華鈴小心覷著洛冰河:“君上,您就稍微休息一下吧,注意身體。”
洛冰河輕笑一聲。
身后一團黑霧冒出,漠北君走出來道:“查到沈九最后跟著的無厭子了,在陪沈九參加仙盟大會后就沒了蹤跡,根據(jù)目前已知的消息推測,應(yīng)該是被沈九殺了?!?/p>
洛冰河緩緩又閉上眼睛,神色間疲憊更重。
“為什么會殺無厭子?查,接著查!”
漠北君道:“我還查到,沈九當(dāng)年在人販子手里時有過一個玩伴,叫岳七,只是岳七此人似乎在沈九被收養(yǎng)到秋家后就人間蒸發(fā)了。”
洛冰河眉頭一跳:“他一定知道秋府內(nèi)幕。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來!”
聞言,漠北君看了洛冰河一眼。
洛冰河嘆道:“你們先下去吧,等我消息?!?/p>
洛冰河獨自坐在殿里,看著桌上的摞摞紙張,深深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