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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現代  研究生  校園戀情     

第16章

風過殤途

(1)

第二天,大家一起醒了,一起起床,一起去上班。早晨的空氣有點凜冽,不過到是難得的讓人頭腦清醒,第一次,咪咪和春一起起床出門,也是第一次,春沒有在臨出門前吻她。

兩人象小夫妻一樣,趕著地鐵。咪咪是不得不去工作,春則是瞎起勁,咪咪總是在心里那么罵他,對他說的“一個人的生活就是工作”咪咪很是不爽,似乎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

進了地鐵站,咪咪總算見識了早上的人流如潮,抬眼一看,讓人發(fā)眩,好象自己馬上要被生吞活剝了一樣。她下意識地拽著春的胳膊跟緊了走。咪咪想,每天,春就是在這樣的人流中穿梭的嗎?花花綠綠的人形攢動,只要融入其中,須臾就不見了,那么多的臉在眼前晃過,好象都沒什么差別,春和我對他們來說沒有區(qū)別,那些男男女女對我們來說也一樣,我們都是彼此步履匆匆的過客,彼此擁擠,彼此觀望,有時,眼光在某張美麗的臉上停留的時間長些,有時忽略一切,最后的最后無論男女美丑都是彼此遺忘。走在人群里,咪咪的心上有種身處荒原的孤絕和恐懼感,這種感覺居然會是熱鬧的人群給于的,你能夠想象嗎?

好不容易上了地鐵,兩個人手拉著手被擠在門前一動不能動。車身在晃動,兩個人互相看著,春下意識地輕輕摸著她的手背,忽然發(fā)覺有個地方比其他地方的皮膚要硬一點,提起來一看,是個細長的血痂。

“怎么搞的?“

“我欺負兔兔樓下的貓,被它撓的”

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嘀咕了一聲,那意思差不多就是在說她咎由自取吧。咪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撇了撇嘴。

列車很快就到了人民廣場站。

下車上了電梯,他們就要分開走了。春轉2號線,咪咪去做145公交車。

人民廣場站是個中轉大站,正值上班高峰時期,人潮又一次擁來,比上一次的更為浩蕩。咪咪再一次感到了那種讓人迷失在荒蕪中的失落和恐懼。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放開拽著春衣服的手,他們互相說了聲再見,春背對著她舉起右手輕擺了一下,急步走向人群,融入。咪咪也就站在那里失神了2分鐘,春已經從視線里消失,和那些陌生人一樣,連背影都不留。

她趕快邁著大步向前走,有點雄赳赳氣昂昂的意思,她想趕走內心明顯擊中她的寒意,她大口的吸著氣,沖出地鐵站,上了地面。

咪咪討厭分離,討厭的很。每次她賴著不起床,是因為起不來,如果能起的來,她也不會愿意早起,不會愿意和春在人群里分開。今天實在沒辦法,被實驗壓著要趕早。咪咪不希望春和她一起走,一點也不。她希望他能夠留在家里和她吻別,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寒風和人群。

一個人的時候,咪咪覺得她的內心會比較強大。一旦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會變的柔弱而多愁善感。似乎一半的自己不見了,那是她堅韌,堅強的一半,忽然都消散了,被愛的人替代了。如果愛人突然背離,那么她就會七魂散去六魄。只有離開愛人好久好久,那些無形的支柱才能重新注入到自己體內。讓她再一次變的完整。

(2)

不久,咪咪和春在msn上相遇了。春沒有和她說話,咪咪看見他是在線的,可是他沒有和他說話。以前,只要咪咪一上線,他就會說“寶貝。。。。。。你來拉。。。。。。。”

不說就不說吧,咪咪想,他那么忙,老是聊天真的沒法工作了。她不是在替他說話,她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有點難受的心,因為今天是周一,是他的休息日,他沒有工作,他去公司不過是去免費玩游戲,上網泡論壇罷了。咪咪騙著自己他是在工作,在免費加班,騙自己的感覺很不好。咪咪也賭氣不理他,不過,過了會兒就忍不住了,她主動和他搭了話。

那是他們認識3個月來,她第一次在網上主動和他說話。以前不是她傲而是春沒給過她機會,他總是積極的搶走了她表現熱情的機會。但是以后不會了,咪咪手腳冰涼地感到。

果然,第二天,又和春在msn上遇到,情況和咪咪料想的一樣,她非常失落,可也無暇顧及,畢竟是工作時間,還有許多事要做。

咪咪很想見他,可是昨天才分開的,晚上見面不太好吧,說不定他要說自己縱欲。咪咪想其實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脖子上面的那個大腦袋罷了。不過,他對我愛搭不理的,我又何苦呢?真是又生氣又難過。

努力了好久,咪咪才說服自己不去找春,心里酸酸地回到了寢室,過了一個寒假,寢室里多了2張新面孔,一張比較養(yǎng)眼,一問,是四川大學應屆畢業(yè)生,也報考了咪咪老板的研究生,先來實習,等分數下來,如果合格,就算是咪咪的師妹了。

咪咪想給春發(fā)消息,卻不知道說點啥好。她發(fā)現自己這次過完年,從大連回來看見了春就變的笨笨的了,患得患失,木訥的很。她討厭自己這樣,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想和他說話,說啥都可以,但她又怕他笑她,其實他也不會笑她,可她就是怕,怕的要命,她想討好他。他說她一句好的,她就開心的要上天,反之,也許就是萬劫不復。

咪咪知道自己完了,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啊。她知道她要愛了,愛就是這種感覺,就是要讓人變笨,變傻,變瘋,變癡,變的不管不顧。而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最好不要馬上得手,越在乎的東西,越難擁有,越有追尋投入的快樂,讓你為之變的偉大,變的執(zhí)著,變得溫柔,變的體貼,變得敏感,善良,忘我又無私??傊銜谄诖龕廴说膼矍闀r發(fā)現和挖掘出自己所有的好處,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涂。如果你稍有點天賦,那么也許你會變成個詩人,哲人,或得道高僧,對不起,最后那個一般是愛情失敗的結果了。

現在,咪咪在洗腳,她坐在凳子上,那個被愛情塞的不會轉的腦袋總算想出發(fā)啥消息和春搭話了。

“我們寢室來了個美女,新的研究生?!?/p>

“是嗎?研究生難得漂亮,稍有姿色的,也早不知給誰泡去了。”

靠,咪咪看著春的回信,罵了一 句,心里不爽。算了,安慰他一下,讓他別太失落了。

“其實,仔細看看也不是太漂亮,不耐看呢?!斑溥浒l(fā)完了這條消息,覺得自己真惡心,為了討好自己喜歡的人,對別人的長相評頭論足的。

“那是了,削尖了腦袋,考上研究生的能好看到那里去!“春并不領情,毫不含糊的回了一條過來。

這下咪咪更不爽了,萬分委屈著,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他了,他為什么要那么說她呢?真是自討沒趣。咪咪覺得春在討厭她,那是她想都不敢不愿去想的。關掉手機,她爬上床,好冷啊,被子是凡買的,碩士畢業(yè)離開上海時不便帶走就留給了咪咪,咪咪覺得那條被子半年沒曬,早就不保暖了。她怎么也睡不著,想著要是春在身邊抱著,就不會那么冷了,不想還好,一想就忍不住心酸,越睡越冷的在被子里哆嗦起來,最后咪咪開了燈,把臉放在暖暖的白只燈光下照著,才迷迷忽忽地睡過去。

(3)

轉眼到了周六,咪咪想終于可以比較安心地和春見面了,明天他休息,我也可以放假一天,反正我的工作日程是我自己做主的。

她馬上上網,打開msn,果然春在線。

“今天晚上我來找你吧”

“這段時間比較忙,我會很晚回來的”

“沒關系,我也早不了”

“隨便你”

靠,隨便我?咪咪想,那就隨便吧,誰叫我把你當寶呢,呵呵,想到晚上能見面,咪咪忍不住的樂。

“那我就來”

“我在一號口等你,手機聯系”

“好的”咪咪想他還真的必須等我,我又忘了他住那里了。那里七拐八彎的,門牌是幾號?25?28?唉,咪咪抓抓頭發(fā),實在記不清楚了。

(4)

很快,期待中的夜色降臨,坐145路車轉地鐵到徐家匯站下。一路上咪咪的心情還是比較愉快的,因為她喜歡上海的夜色,8點過后,霓紅閃爍,繁華似錦。沒有了白日里的匆忙喧囂和讓人發(fā)暈的人流。似乎每個人都在燈光月色下變的血肉豐滿,在眼光和眼光的錯落間顯的個性分明而耐人尋味。

下了地鐵,咪咪走錯了出口,春在電話里很不耐煩地給她指路,最后,她沒看見馬路對面的他,他倒是看見了她,并急步向她走了過來。一見面,他就說“你豬???讓你從一號口出來,你怎么跑對面來了?”

咪咪肺都要氣炸了,那有情人見面就罵的?可是他罵她是豬,她也沒辦法,畢竟是自己苯嘛。其實走錯出口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他也沒說過她什么,今天可是第一次,不知道為什么咪咪心里隱隱的透著寒意。一起走了幾步,她聞到他身上有股煙味。

“你,抽煙了”

“恩,剛抽的,你能聞出來”

“是的”

“鼻子還不錯”

“唔”

咪咪低著頭跟在他身邊趕路,心里的寒意加重了。

春煙癮不大,喜歡抽口味很軟的七星。一般身上沒有煙味,只有淡淡的香水味道,很討人喜歡。這和當初的冷一樣,冷只在和他的第一任女友,也就是咪咪的室友大姐鬧分手的時候抽的兇了點。那時,他希望咪咪能接手,咪咪卻天天在和他饒圈,最后傷人傷己地兩個人還是擦肩而過了。

現在,走在春身邊,咪咪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放了晚自習咪咪走回寢室的路上,遠遠地看見冷在女生寢室門口站著,他在抽煙,頭低著,腳點地,不時地來回地轉身踱步,似乎正在在考慮著什么,或者正在下一個什么比較矛盾艱難的決定。咪咪一點點走近,冷也看見她了,他扔掉了煙頭,舒展眉頭,沖她燦爛的一笑。咪咪愛極了那雙眼睛,它們不漂亮,但很有神,時而憂郁,而是天真,總是透著逼人的銳氣和靈氣。咪咪覺得,一個男生迷不迷人是不在于形而在于神的。

看的出,冷心里確實有事,在笑容停止的那一瞬,他的嘴角邊掛著些復雜的情緒,把咪咪震的有些心慌意亂。

“等誰呢?”

“你大姐”

“哦,那我去叫她下來”

“不用了,她知道的,現在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妹妹乖。。?!袄湔f完朝她調皮的眨眨眼。

“恩,晚安!“

比咪咪大兩歲,咪咪總覺得他象大哥哥般可親。

“bye!“

那晚,寢室里誰也沒睡好,因為大姐嚎啕大哭了一晚上,咪咪不知所措了!冷和他女友提出分手了,還沒心沒肺的問她如果他馬上另結心歡,她能受得住嗎?

所以請你相信吧,如果一個男人在等女人的時候,會默默的抽煙,那么他有心事,他在考慮在矛盾,他感覺不舒服,他們的關系有危險了。

咪咪想春在等她的時候或許也在考慮著什么吧,他不快樂,自己不再令他感到快樂了,她想,雖然我沒有看見他抽煙的樣子,但是,我能想象,如果他期待我來,又何必抽煙呢?

當你發(fā)現,你愛的人并不因為你的到來而歡欣鼓舞時,你會是什么感覺呢?咪咪現在和春走在去他家的路上,就是那種感覺。

她繼續(xù)在不快中回想過往:那時大姐和咪咪的關系很好。咪咪不想傷害她,她對自己暗戀大姐夫問心有愧忐忑不安。原來,她只想默默的把這種情懷放在心里的,可當你真愛一個人的時候有些東西是掩蓋不住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會透露出你的秘密。咪咪早就不自覺的出賣了自己,全班同學都在懷疑,都沒好意思給她點破,冷當然也不會糊涂。漸漸地冷開始主動和咪咪越走越近,弄的咪咪欲拒還迎,根本就無法自拔了。

那晚,聽了大姐的話,咪咪知道冷說的是啥,她很高興,又很擔心,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哭泣的大姐。咪咪是善良的女子,在愛中的顧慮太多,怕這個難過,怕哪個傷心,躲來躲去,導致了和冷的分離,最后把心碎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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