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菡身份公布了沒幾日,上官遙就收到了易家發(fā)來的宴帖,宴請理由么,自然是易嵐兒大婚了。
清菡直到散席后才從上官遙處得知易老太爺為了少生事端,把易嵐兒遠(yuǎn)嫁了,也因為是嫁出島外,所以免了她歸寧之事。簡單說起來就是未來的日子里,易嵐兒基本上不會再出現(xiàn)在蓬萊了。少了個針對她的麻煩人物,清菡之后的日子可算是過得逍遙自在,白天學(xué)習(xí)巫術(shù)秘法,晚間或與娟兒逗趣或拉著上官遙去海邊踏浪,每天都過得充實無比,唯一讓她有些無奈的就是法器一直沒能解開禁制,已經(jīng)試過兩次了,卻都以失敗告終,對此上官遙也表示不甚理解,所以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總能看到清菡捧著玉牌念念有詞道:“器靈、器靈,我都回到蓬萊了,可解除禁制總是失敗,你在的話就出個聲吧,告訴我到底該怎么做。”
這一日的清菡又如往常一樣,捧著玉佩陷入了沉睡,睡夢中的她,撇著嘴呢喃道:“阿爹、阿娘、阿凝好想你們……曦臣哥哥,你為什么不理清菡……”一滴淚珠從她臉頰上滾落,落在手心中央的玉佩上,幾不可聞的輕嗡聲中,亮起了一陣陣柔和的粉色光暈,只是這個光暈并未維持多久就漸漸黯淡了下去。
……
上官遙抬頭看看頭頂?shù)奶枺p聲問道:“清菡還沒醒?”
娟兒低垂著腦袋輕聲道:“回少主,小姐還未醒來,奴婢已用靈氣探查過,小姐脈向平穩(wěn),體內(nèi)靈氣也有條不紊,只是沉睡不醒,就像…身體極度疲憊一樣…”
上官遙蹙眉看向不遠(yuǎn)處緊閉的房門道:“難道是最近學(xué)習(xí)術(shù)法太累了?可是清菡悟性極好,學(xué)的非常快,并未……”
還不等上官遙說完,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清菡半瞇著眼,不滿的瞪著院中的兩人道:“逍遙哥哥,娟兒,你們好吵哦,大清早的在我房門外吵什么呢。”
“小…小姐…午時都已經(jīng)過了…”娟兒看著自家小姐的模樣,小聲的提醒著
“什么?午時都過了?我…我竟睡了那么久…”清菡瞪大雙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娟兒。
娟兒無奈的癟嘴道:“可不是么,奴婢都嚇壞了…”
上官遙輕咳一聲道:“醒了就好,餓不餓?娟兒,去廚房吩咐他們做些易克化的吃食,盡快送來旖雪閣?!?/p>
“是,少主?!?/p>
待娟兒的背影走出視線,上官遙看著清菡臉頰的淚痕,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清菡迷茫的看著上官遙,擰眉回想道:“昨晚?沒發(fā)生什么呀,我還是試著和玉佩中的器靈溝通,可是并沒有回應(yīng)?!闭f著,她晃了晃還捏在手中的玉佩,還一臉嫌棄的嘀咕著:“以前總是出聲嚇唬我,現(xiàn)在卻悶聲不響,怎么叫都不回應(yīng)……”
上官遙忽然打斷了清菡的念叨聲,一臉嚴(yán)肅的緊盯這玉佩說道:“清菡,玉佩給我看看。”
接過清菡遞來的玉佩,上官遙反復(fù)細(xì)看后,笑道:“誰說沒有回應(yīng),你自己來看看這玉佩?!?/p>
清菡聞言,拿回玉佩疑惑的仔細(xì)翻看著,猛的驚叫道:“逍遙哥哥……玉佩怎么碎了?”
上官遙好笑道:“這不是玉佩的碎痕,是禁制破碎的痕跡。”
“禁制破碎?可是這粉色痕跡明明是……”
上官遙看著一臉不信的清菡,問道:“你知道高階一等法寶有專屬色的說法嗎?”
清菡聞言點了點頭。
上官遙笑道:“鎖魂鈴的專屬色就是粉色,所以你原本看到的并非她的原貌?!?/p>
清菡面上一喜,急道:“那我現(xiàn)在就試著解除禁制,逍遙哥哥為我護(hù)法。”
上官遙拉住清菡,搖了搖頭,輕笑道:“吃了飯再說,況且…我原本以為你說的靈氣不足,是因為你在蓮花塢沒有聚靈陣的關(guān)系,可是如今看來并非如此,所以這次解除禁制的話,我想,還是去法器室吧,那里有高階聚靈陣,想必會更穩(wěn)妥些?!?/p>
清菡噘著嘴乖巧的點著頭,不停的向著院門口張望,若不是上官遙拉著她,只怕娟兒的身影一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她就會急奔出去。
狼吞虎咽的隨便塞了幾口吃食,清菡就拉著上官遙往外跑,上官遙無奈的搖著頭,回頭囑咐著娟兒:“你不用跟著了,備些糕點在旖雪閣,等小姐回來吃?!?/p>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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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法器室
這是清菡第一次進(jìn)入法器室,外表看來小小的一間屋子,實際上卻無比的寬大,屋內(nèi)四處飄散著一些光球,起起伏伏間并無固定的軌線,屋子中央幾個蒲團(tuán)隨意的擺放著,若非要說擺放的形狀,大概勉強(qiáng)可以算是圍成了一個圓形。
看著好奇打量的清菡,上官遙笑道:“那些光團(tuán)都是高階法器,法器室內(nèi)除了有高階聚靈陣,還有一個高階芥子陣,所以才會外表看起來不大,室內(nèi)卻如此寬廣。”
清菡眨巴著眼睛看向上官遙道:“芥子陣?是和乾坤袋一個概念嗎?”
上官遙沉吟道:“概念……為何物?”
清菡撓了撓腦袋,干笑道:“就是…原理?理念?…橫豎就是一致的意思…不管這些了,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逍遙哥哥。”
“隨意找個蒲團(tuán)坐下,然后和以往解除禁制一樣,一邊呼喚器靈,一邊將靈力灌入玉佩內(nèi)。法器室內(nèi)不同以往,你解除禁制時,我不便在室內(nèi),不過蒲團(tuán)有輔助的功效,若你體內(nèi)靈氣暴亂,蒲團(tuán)會強(qiáng)行將你與法器室內(nèi)的聚靈陣隔離,直到你靈氣平穩(wěn),所以不用擔(dān)心。我出去了,你不要逞強(qiáng),若今日不能解除,日后再試。”
看著清菡點頭答應(yīng),上官遙滿眼擔(dān)憂的走出了法器室,不是他不想在法器室內(nèi),而是法器室內(nèi)的靈氣太過充沛,體內(nèi)的金丹會被帶動的自行運(yùn)轉(zhuǎn)吸收,若他在室內(nèi)替清菡護(hù)法,那定會影響到她解除禁制。
時間就在上官遙的擔(dān)憂中一點點度過,直至華燈初上,清菡依然沒有從法器室內(nèi)出來。就在上官遙忍耐不住,決定進(jìn)屋去看看的時候,法器室傳出一道粉色光芒,這道光芒直沖天際,約三丈有余。上官遙一驚,右手連點,祭出一段符咒,符咒變換間,肉眼可見的在法器室外多了一圈結(jié)界,任憑上官遙速度再快,這道直沖天際的光芒依然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人。
柳伯看了一眼結(jié)界中已被粉色光芒‘吞噬’的看不出原貌的法器室,快步走到上官遙身邊低聲道:“少主,易老太爺和林老太爺在墨韻閣等候?!?/p>
上官遙頷首道:“清菡應(yīng)是解開了鎖魂鈴的禁制,這光芒看起來像是契約法器時的反哺。可是……柳伯,你帶人守著,誰都不許靠近結(jié)界半步。”
他看了一眼結(jié)界,轉(zhuǎn)身往墨韻閣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忽又停了下來,垂眸輕聲道:“影,將娟兒帶來,讓她與柳伯一同守著正門,你…也不用跟著我了,留下守著清菡?!?/p>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細(xì)若蚊吟的答聲:“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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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篇>.<
蓬萊·易家
易老爺子坐在首座,聽著下方兒子、兒媳的哭訴,靜靜的品著茶水。
易老爺:“爹,這上官家的小姐才回族,就如此不給我們易家面子,竟如此捉弄嵐兒,實在過分,您可要為嵐兒做主。”
易夫人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淚珠,道:“是呀,爹。整個蓬萊的人都知道嵐兒喜歡少主,他們兩人也是從小一塊玩耍,感情深厚無比。上官小姐一回來,就讓嵐兒在未來夫婿面前如此失禮,這日后嵐兒若嫁進(jìn)上官家,還不知要被上官小姐欺負(fù)成什么樣呢?!?/p>
易大少爺看了自家爺爺一眼,無奈道:“父親、母親,你們就少說幾句吧,妹妹的脾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少主從未對妹妹有何表示,嫁入上官家更是無稽之談?!?/p>
易夫人怒瞪易大少爺一眼道:“軒兒,我知曉你多年來對我有些看法,可說到底嵐兒都是你親妹妹,你怎的盡幫著別人說自己妹妹?你是不是迷上了上官家那狐媚子?我告訴你,你的婚事,我這個繼母還是說的上話的,就算你迷上了也沒用,這樣的狐媚子別指望嫁進(jìn)我們家!我們家可是輔佐了上官家百年,就算是……”
“哐”易老爺子將手中的青花瓷茶碗扔向了還在喋喋不休的易夫人,怒喝道:“放肆!”
易老爺心疼的攬著自家夫人,道:“爹,芊芊也沒說錯啊,皇室早已不存在了,在這蓬萊誰不知道易家林家同為大家族,憑什么要輔佐他上官家族百年,聽其調(diào)遣?要我說,既然上官家的小子那么不識抬舉,不如就取而代之,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哼?!?/p>
易老太爺看著眼前鬧成一團(tuán)的夫妻兩人,冷哼一聲,道:“我已做主,將嵐兒許配給靈州的許家做填房,五日后許家會上門迎親。靈州離蓬萊甚遠(yuǎn),歸寧之事就免了,此事,你們夫妻二人不必插手過問了,全交給軒兒安排,你們就好好督促嵐兒備嫁就行了。多的不用說了,我意已決,喜帖也已讓阿福去準(zhǔn)備了?!?/p>
看著不再哭鬧、滿臉震驚的夫妻兩人,易老太爺又道:“從今往后,軒兒就是易家家主,待嵐兒大婚后,再舉行接任儀式,至于軒兒的婚事,由軒兒自行選擇,旁人不得插手?!?/p>
“爹……”易老爺還想說什么,卻被易老太爺一個眼神瞪的禁了聲。
易廷軒看看自家父親,為難道:“爺爺,軒兒……”
“軒兒,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該教你的人情世故,君臣之道,你都熟知,這些年來,你也接觸了不少家族事務(wù),都做的不錯。爺爺老了,庇護(hù)不了易家多久了,你記住,千萬不要小瞧上官家的底蘊(yùn),先祖選擇與皇家一同隱世,百年來更是全力輔佐,自有其用意。易家的未來,就只能靠你了?!?/p>
易廷軒垂下腦袋,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何模樣,不然當(dāng)年,也不會任由還是妾室的母親欺辱懷孕中的娘親。他永遠(yuǎn)無法忘卻,娘親去世前不舍、歉意的眼神,若非爺爺憐他,將他帶在身邊教養(yǎng)……聽父親今日之言,若繼續(xù)讓他接管易家,保不齊會做出什么。思索再三,他抬眸看向易老太爺,眼光堅定道:“軒兒明白了,定不會讓爺爺失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