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臣哥哥,曦臣哥哥,你快來看看,我在后山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藍曦臣放下手中的書,笑看提著一團白球跑進寒室的清菡道:“你慢些,被叔父看到又該罰你抄家規(guī)了”
清菡跑到藍曦臣面前得意無比的舉著手中的戰(zhàn)利品。她手中提著的白球赫然是一只肥碩的白兔,這白兔在看到藍曦臣后,一反之前認命的模樣,竟胡亂蹬起腿來,一雙紅瞳更是帶著求助的看向了藍曦臣。眼看著清菡被白兔弄得手忙腳亂,藍曦臣好笑的接過白兔抱在懷中道:“這是忘機養(yǎng)的?!?/p>
“藍忘機養(yǎng)的?他這種冰塊竟會養(yǎng)兔子?”自知失言的清菡掩飾的戳著兔子肉乎乎的身子不甘道:“呃…難怪這兔子看到曦臣哥哥那么乖順…”
藍曦臣一手抱著兔子一手牽起清菡,道:“走吧,我們把它送回去。”
……
“曦臣哥哥,我是在溪邊發(fā)現(xiàn)它的,你怎么……”
“到了?!彼{曦臣俯身放下白兔,牽著清菡邊走邊說道:“忘機,今日怎么親自來喂?”
兔子甫一落地,就撒歡地向站在白球堆中的人跑去。清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著一幕,眼前這個淺笑抱著兔子,渾身散發(fā)著‘溫柔’的確定不是假的藍忘機?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大冰塊面癱臉藍二公子嗎?
聽到藍曦臣的聲音,藍忘機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不遠處的兩人,收起笑意的他撇了一眼清菡,放下兔子躬身行禮道:“兄長?!?/p>
看自家弟弟無意回話,藍曦臣也不追問,只是牽著清菡走到了兔堆中輕笑道:“這些兔子還是當年你們在藍家聽學時魏公子和忘機一同發(fā)現(xiàn)的,也是魏公子提議忘機養(yǎng)的?!?/p>
“無羨哥哥?可是…云深不知處不是…”還未從‘溫柔機’中清醒的清菡又被‘魏無羨提議養(yǎng)兔子’的消息砸的迷迷糊糊。
藍曦臣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狀的藍忘機,對著清菡笑道:“是啊,云深不知處境內不可養(yǎng)寵物,所以為了這些兔子,忘機求……”
“兄長。”藍忘機大聲的打斷藍曦臣道:“忘機課業(yè)尚未完成,就先回去了?!?/p>
藍曦臣抿唇輕笑,眼帶玩味的看著藍忘機道:“既如此,你便去吧?!?/p>
藍忘機剛離去,就有門生來稟報,有人來接江清菡,兩人來到山門前,才知道原來是蓬萊的人來了。
莫言看到清菡的身影,垂下頭,畢恭畢敬的行禮喊道:“小姐。”
清菡驚道:“莫言哥哥,你怎么來了?是蓬萊發(fā)生什么事了?還是逍遙哥哥……”
莫言看著少女,淺笑道:“小姐,蓬萊無事,是少主派小的來接您的。少主說…小姐課業(yè)尚未學成,既已看過家人,便早日啟程回蓬萊…”
清菡低垂著頭不吭聲,只是倔犟的繃直了身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更清楚她的‘使命’是什么??墒?,她真的不舍,無論是蓮花塢的家人還是藍曦臣…
一道重量落在頭頂,她詫異的抬頭望去,只見藍曦臣溫柔的輕笑道:“回去吧,別讓你兄長擔心。雖然曦臣哥哥不知道蓬萊在哪里,但是也聽你說起過,去蓬萊必然是要經過交州的。等得了空,曦臣哥哥便去交州,到時候,定會想辦法聯(lián)系上你的,可好?”
清菡癟著嘴,淚珠在眼眶里打轉,低聲道:“曦臣哥哥……”
半晌,她點了點頭,扭頭看著莫言道:“我要先回蓮花塢去,與阿爹阿娘拜別?!?/p>
莫言苦笑著吞吐道:“小姐…莫語…莫語已經前往蓮花塢,想來如今蓮花塢眾人都該知道你被接回蓬萊的事情了……”
“你…你們…”莫言說的話語如最后一根稻草,壓在清菡心間,強忍的淚珠終是滑落下來,滴在土中,轉瞬即逝。她抬眸看著莫言,清冽一笑,道:“好,我跟莫言哥哥走。但是待我學成課業(yè)后,誰也別想阻我回來,誰都不能?!?/p>
說完,清菡扭頭不舍的看了一眼藍曦臣,抬步便向山下走去。
自從清菡回到蓬萊,從來都是笑意盈盈的,就算是對著奴仆,也從未端過小姐架子,蓬萊上上下下對她皆是喜愛萬分。莫言作為上官遙的貼身侍衛(wèi),與清菡更是相熟,如今卻第一次從清菡眼中看到了冷意,他不禁苦笑暗忖:這下少主只怕是要被小姐記恨上了……
眼見著清菡已經走遠,莫言對著藍曦臣行了一禮,快步追上前去。藍曦臣看著漸漸遠去的倔犟背影,想起清菡帶著淚珠的小臉,心驀然一陣疼痛。
一只繡著卷云紋的乾坤袋被遞到眼前,身側傳來藍忘機略帶擔憂的聲音:“兄長…陳嬸回來了…”
見藍曦臣未接過乾坤袋,他又道:“糕點蜜餞…你…不拿去給她嗎…”
藍曦臣接過乾坤袋,握緊手中的裂冰,輕聲道:“去了,又能如何?再惹她傷心不舍一次罷了?!?/p>
藍忘機垂眸半晌,輕輕吐出一個詞:“念想?!?/p>
“念想…念想…”藍曦臣看著手中的乾坤袋,反復念叨著藍忘機說的話,驀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輕笑著拍了拍藍忘機的肩膀,快步追上前方的人兒。
“清菡?!?/p>
聽到藍曦臣的聲音,清菡疑惑的轉身望去,卻見疾步走到她身前的藍曦臣笑著遞上一只乾坤袋道:“味之源的糕點蜜餞。”
清菡接過乾坤袋,吶吶的輕喊道:“曦臣哥哥……”
藍曦臣寵溺的摸了摸清菡的腦袋,抬起衣袖,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道:“你若不放心,我待會便去蓮花塢?!?/p>
“嗯?!?/p>
藍曦臣無奈的看著越擦越多的淚珠,一邊繼續(xù)擦著,一邊又遞了幾張符箓給清菡道:“這符箓上面已經刻畫了傳音陣,這陣法,寒室也有一個。若想…有事找我,激活這符,便可直接與我傳音。”
清菡小心翼翼的收好符箓,委屈道:“可是…可是…我沒有…”
聽著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藍曦臣好笑的看著終于止住了淚珠的清菡道:“無妨,你好好照顧自己便是,想來你兄長也不會讓你受了委屈。今日之事…莫要耍孩子脾性,溜出來本就是你犯錯在先…”
清菡吸了吸鼻子,嘟著嘴道:“曦臣哥哥,我明白的……”
藍曦臣看著一側莫言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抿唇對著清菡輕聲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此去交州,路途遙遠,就是御劍也要好幾天,你…莫要耽擱太久了…”
清菡乖順的點了點頭,帶著莫言向前走去,忽然她轉身對著藍曦臣大喊:“曦臣哥哥,等清菡回來,便到云深不知處提親娶你可好?!?/p>
藍曦臣看著清菡眼中閃爍的笑意,搖了搖頭,笑道:“別鬧,一路小心?!?/p>
“曦臣哥哥保重?!鼻遢沼昧]了揮手,轉身堅定的離去。
— — —我是可愛噠分界線— — —
蓬萊
看著越來越近的蓬萊碼頭,清菡百感交集,這一路上,她也曾想過任性的離去,可是每當想起祠堂內雙親的靈牌,想起這三個月里上官遙對她的寵溺,她又無法放任自己如此肆意妄為……她明白對于上官遙,她不該有怨氣……就如曦臣哥哥說的,本就是她犯錯在先。
很快,船只就靠了岸,清菡看到了碼頭上熟悉的臉龐,緊抿雙唇,緩步下了船。
“清菡,一路可好?”上官遙看到從船上走下來的清菡,寵溺的笑道。
清菡垂眸行禮道:“多謝兄長關心,清菡一路安好,勞兄長掛念了?!?/p>
“清菡,你這是……”上官遙皺起好看的眉毛,詫異的看向清菡。
清菡起身,快步走到娟兒身邊,拉著她輕笑道:“娟兒,有沒有想小姐我?”
“小姐……”娟兒的視線在上官遙與清菡間來回游走,不知該如何才好。
清菡明白娟兒的意思,卻依然對著上官遙視而不見,拉著娟兒就往上官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不停說著話。
上官遙扭頭看了眼身后低垂著腦袋的莫言莫語,挑唇輕嘆道:“看來,這小丫頭是生氣了。莫言,你去接小姐時,小姐可是說了什么?”
“少主…小姐…”莫言組織了半晌語言,最終還是一咬牙,將在云深不知處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上官遙。
上官遙淡淡的問道:“哦?藍曦臣真的是如此勸清菡的?萬里赴澤蕪,君子皎如珠,呵呵,看來他果真擔得起世人對他的評價。這丫頭…脾氣怕是沒那么快能消了…莫言…你即刻再去一次姑蘇和蓮花塢,各帶一名廚子回來?!?/p>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找尋的廚子除了家常菜,還必須擅長做糕點,另外回來時再采買些不易壞的蜜餞果脯。”
“是,少主?!?/p>
莫言看著離去的上官遙一行人,低聲嘟囔著:少主啊少主,你這是哄小姐呢,還是罰我呀,我才剛回來啊,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我媳婦一眼……
船工:“死小子,你那里來的媳婦?還不快上船?!?/p>
莫言麻溜的竄到船上,幫著船工起錨,道:“來了來了,楊叔,你別兇我啊,雖然現(xiàn)在娟兒還不是我媳婦,但是早晚會是的…少主說什么來著…呃…金什么石什么開…啊呀…橫豎就是娟兒總會答應做我媳婦的…”
漫天紅霞間,那剛靠岸的船只,又無聲無息的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