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啊,難唱。卻又讓人舍棄不得?!?
在民國這個混亂的時期,是戰(zhàn)火紛飛的時代,也是梨園盛起的時代。
房里,被稱作“秋十娘”的女人坐在鏡前,橘棕色的三面鏡映出她精致的面龐,小巧的鼻子,細長的柳葉眉使白皙的皮膚顯得更美。秋十娘用手理了理束好的發(fā)髻。捻起木盒中的胭脂紙,朱唇輕抿,媚態(tài)百生。帶上鳳冠。走出后臺,每一步似輕盈,又似沉重。:“最后一場了?!彼睦锵胫?,臺下坐著晚清的官員,或者是,人面獸心的禽獸。戲腔響起,她捻起水袖。隨著鑼鼓聲起步,滿頭花錨被幽黃的燈光反射但每一個座位上。但不曾動搖半分。她舞起水袖,眸子里不見半點熒光。水袖起落。終是戲子多秋。
:“你聽說了嗎,那紫禁城梨園里那活貴妃死了??!”
:“不就是一戲子嘛,何必如此大驚小怪?!?/p>
:“秋十娘死的那晚,那些個迂腐的昏官也死了!這事豈不是太過巧合?”
:“一個戲子,你還能指望她殺了那些人不成?多半是巧合罷了。”
她死的那晚,紫禁城如往日般,寧靜無聲。沒有細雨溫柔的擦拭掉她未卸掉的粉黛。也沒有大雪將她掩蓋,只有梨園里水缸中的幾朵曇花榭去。即無奈又無可奈何。
張畫扇猛地坐起,剛剛,她仿佛做了一個夢?秋十娘?:“醒了?”她尋著聲音望去,是一個女人,她坐在蒲團上,拖著茶壺倒出清澈的茶水,若隱若現(xiàn)的淺粉。:“這里不是我家,是哪?!”庸安抬眸看向張畫扇。:“張畫扇,哦不。秋十娘。不來喝茶慢敘嗎?”幾樹桃花透過月窗的縫隙中鉆出,白中透粉,宛若新生。她將信將疑地走向庸安,卻極其自然的跪坐在蒲團上。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卻又找不到記憶木匣子的鑰匙。
遠處的鳳冠雖已破舊,但依舊光彩如往昔。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