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顧君如此,藍曦臣心里有了一絲愧疚。自己只想著將那個臨危不懼,不惜毀了自身清白應付追兵的少年,帶離那風塵之所,卻未考慮他是否愿意離開。
“藍宗主不必如此。藍宗主煞費苦心為在下贖了身,本該在下對藍宗主道謝才是,怎能讓藍宗主說抱歉?否則落在旁人眼里,只怕是在下不識抬舉了?!?/p>
顧君話里話外都是責怪藍曦臣之意,然卻又讓人挑不出毛病。
“今日叨擾良久,渙便先告辭了?!彼{曦臣作為一宗之主,世家公子榜首,該有的傲氣,自然不會沒有。在多次致以歉意后,顧君仍然責怪,遂也不愿在多逗留下去。
顧君站起身對藍曦臣作了一輯:“藍宗主慢走,在下便不遠送了?!?/p>
興許旁人會因為藍曦臣是一宗之主,是受人稱贊的澤蕪君,從而因對藍曦臣有救命之恩,與藍曦臣攀上關系。但在顧君心里,現(xiàn)如今沒有誰比苑傾更重要。遂對于將自己帶離了苑傾身邊的藍曦臣,雖說不上厭惡,但也絕對無甚好感。
藍曦臣離開后不久,聶端陽來到顧君的房間,見顧君正坐在小幾旁,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
聶端陽對顧君作了一輯:“先生,今日可還授弈?”
顧君回過神后,笑著點頭:“自然。”
在對弈過程中,顧君總頻頻出神,這讓聶端陽不禁有些擔心,顧君是否發(fā)生了什么事。
聶懷桑與藍曦臣在課堂外站立多時,學子們自然是注意到了的。所以今日下學后,便不像平常那般,留堂詢問未吃透的知識,而是早早離去。
至于聶端陽,在顧君為其取字之后,便住進了君蘭小院。所以才能在藍曦臣剛離開,便來找顧君。
“先生,可是有心事?”
顧君將棋子放入棋簍:“罷了,今日便不再授弈了。你且去告訴大家,休沐兩日。”
聶端陽站起身:“學生知曉了。”
“去吧?!?/p>
“是。”
聶端陽走出房間后,輕嘆了一息。他并非看不出顧君心中有事,然他問了,卻只得了顧君的逐客令。
聶端陽能感覺出來,他的先生,看似平易近人,對誰都是笑臉相迎,且對他們這些學生,也是傾囊相授,照顧有加。然而聶端陽卻覺得他的先生,心有千千結,無人能走進他的世界。
今日來找顧君的那名男子,聶端陽是認識的,那是姑蘇藍氏的宗主藍曦臣,也是自家宗主的好友。想到顧君是在見了藍曦臣后,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并讓大家休沐兩日,這讓聶端陽不禁有些許的不安:(莫非先生要離開清河,前往姑蘇不成?)
越想越覺得顧君會離開清河的聶端陽,一路小跑到清文苑精舍,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眾學子。
一群孩子討論了半天,最后一致決定由在聶懷桑面前混了個臉熟的聶端陽,前去找聶懷桑詢問真相。
倘若那藍宗主真的是來帶他們的先生離開,先生若是自愿隨他離去,他們這群學生饒是再不舍,也會歡送。反之,若是那藍宗主要強行帶他們的先生離去,那他們就請自己宗主出面,為了他們這幾十名學生,留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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