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走至房間中間,將頭上的白色發(fā)帶抬手取下,身形蓄勢,而氣場待發(fā)。
隨著琴聲響起,眼神已至,清冽如泉,明亮如星。顧君的腳步隨著曲子的高低連轉,衣展如蓮花,影過如旋風,臂張如鴻鵠,柔美其表,實則力蘊其中,身形騰起,腰肢如風中勁竹,向后一彎成滿弓,未綰的黑發(fā)如瀑飛揚。
待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苑傾雙手離琴拍了兩下手:“你的舞,倒是又精進了不少,看來離開以后,并無懈怠?!?/p>
顧君將因舞而略顯凌亂的衣裳整理好,笑著答到:“公子過獎了,只是熟能生巧罷了。許久未練,好在還能跟的上公子撫的曲子?!?/p>
苑傾站起身:“許久未曾替你綰發(fā),今日便再替你綰一次發(fā)好了?!痹捖?,走進了內室。
顧君在苑傾面前,從不故作矜持,遂也走進了內室,坐于梳洗案前:“公子,可能為我取字?”
苑傾伸手去拿檀木梳的手一頓,隨后若無其事的拿起檀木梳,開始輕輕的替顧君梳起頭發(fā)來,卻并未回答顧君的話。
顧君見此,也知苑傾沉默的意思:(青樓妓子,哪里配得上用字?到底是我太奢望了。)
苑傾見顧君沉默,過了半晌后:“你在清河可還好?”
“都好。”
“都好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捎腥巳み^你?”
“姑蘇藍氏宗主曾路過清河幾次?!?/p>
苑傾聞言,垂眸,眼底閃過一抹幽光,隨后才說到:“你這性格,如今不在我身邊,我亦無法護著你。所以,以后你便多與這些世家子弟親近些,到時若是有了難事,亦不會無人相幫。”
“公子如何知道我是去了清河的?”
“你呀,若不知道要帶你走的人是何身份,我如何能放心讓你被帶走?”
“公子,對不起,我當初無意隱瞞,只是不想給醉玉樓添麻煩?!?/p>
“無需多言,我知?!?/p>
夜里,顧君歇在了苑傾的院子里。
已是深夜,因腿疼厲害的顧君,起身坐在床榻邊,用手輕捏著膝蓋:(如今我還真是無用,不過一支舞而已,便痛成這般。)
顧君入冬以來,腿疾便不曾好過,白日里又忍著腿疾,強撐著舞了一曲,現(xiàn)在竟是痛的無法安寢。
——苑傾住處
一名身著玄色錦服的男子,來到了苑傾的房間,看著深夜還未就寢,仍坐在書案旁看書的苑傾:“公子,可是有事需要樂棋去做?!?/p>
苑傾頭也沒抬,繼續(xù)看著書:“交給你的事,可安排妥當?”
“公子放心,那孩子已取得顧君的信任,若顧君有何異常,便會將消息送到清河醉玉樓?!?/p>
苑傾沉默了數(shù)息的時間:“顧君心防向來很重,讓那孩子用心待他。對他,唯有以心換心,方才能得他的信任?!?/p>
“是,公子?!?/p>
“有的小動作,該收的就收了,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對他做其他的事。我只說一次,若有下次,你便不用留在醉玉樓了?!?/p>
樂棋低下頭,做認錯狀,眸子里卻閃過了一抹嫉妒之色:“樂棋明白,沒有下次了,多謝公子?!?/p>
“下去吧。”
“夜已深,公子也早些歇息,樂棋告退?!痹捖洌撕髢刹?,隨后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