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流趁年少,他灼華勝桃夭,看不穿相思無岸人易老……”
我皺了皺眉,感受著陽光穿過眼瞼的明亮,耳邊的鈴聲一遍又一遍地回響,不由得心煩意亂。隨意一伸手,就找到了手機的位置,熟練地打開鎖屏,然后指尖輕輕一劃,鈴聲就這樣消失在我的耳邊。自始至終,我沒睜開過眼睛。
啊,世界終于清靜了!
哎?等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猛地睜開雙眼,坐在床上,任長發(fā)散亂而下,迷茫了五分鐘后,連忙下床。十五秒后,往日里那個外冷內(nèi)熱的我又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北桐中學(xué)的校服還是不錯的,花邊衣領(lǐng)白襯衫,格子短裙長筒襪。嗯,比淮安一中的“唐服”好太多了??磥磉@個學(xué)校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一無是處嘛。
我簡單地扎了個高馬尾,原本及腰的長發(fā)現(xiàn)在只及?我后背處?。
聽說北桐的規(guī)章制并不嚴格,只要學(xué)生不犯大錯或是違反道德規(guī)范,老師們不會太在意學(xué)生的行為。但是我還是喜歡這樣簡約的樣子,我也不喜歡打扮自己,總結(jié)就一個字——煩。
待我走出房門,簡單地洗漱了下,正欲去廚房準備早飯,看到餐桌上留著幾個碗碟,底下還壓著一張字條。不用猜也知道,準是我那舅舅寫的,無非是告訴我把飯菜吃了罷了。
我摸了摸碗壁,感覺到些許的溫?zé)?。看來舅舅沒走多久。
我邊吃邊想著昨晚的事。
昨兒我在鎮(zhèn)外的小路上睡著了,為了那本被我視若珍寶的隨筆,我迷了路。值得慶幸的是,舅舅找到了我,并把我背回了家。經(jīng)過一天的奔波,我也是很累了,只隱隱約約記得舅舅急匆地將我背到背上,之后再沒了知覺。
我似乎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溫馨,似乎是我不曾體會過的。我看到他們走在馬路上,他們似乎在聊什么很開心的事,即使我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聽不到他說的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對那個小女孩的滿滿寵溺。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后來,一輛迅疾的汽車飛馳而過,眼看就要撞上那個小女孩了。我本想沖上去,但那個男人早我一步,將小女孩一把推開,而自己卻倒在了血泊中,自此長眠,至于那肇事的司機,在下車看了看情況之后,竟是逃之夭夭?。
不知為何,不論是在夢中還是現(xiàn)在,只要想起這個場景,我心里就多了幾分不可言喻的感情。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或許只是純粹的打抱不平吧。
算了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恐怕就要遲到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清洗并收拾好碗筷,背著書包,開始了我的新學(xué)程。
今天天氣還是不錯的,蔚藍的天空中薄云層層,如那碧海中的浪花,疊加著卻不顯厚重,反而給人以一中海闊天空的享受。晨光透過紗一般的云,溫和地照射在大地上,晨風(fēng)習(xí)習(xí),清逸涼爽,也就這時候有些許初秋的意味。
一路上我遇到許多和我穿著同一校服的人,他們成群結(jié)隊,談天說笑,有的抱怨新學(xué)期的開始,有的講述暑期的見聞,有的八卦著學(xué)校的重大事件,有的則捧腹大笑——然而我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些什么。我似乎是他們中間的一股清流,獨來獨往,寡言少語。
我也沒辦法,外冷內(nèi)熱是我天生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當(dāng)然,我也不喜歡結(jié)交什么朋友。在我看來,有緣自會相聚。我需要的只是一個不需要我明說,就能了我至心的朋友,就如伯牙和鐘子期一般。若當(dāng)有這樣的人,我定會為其如伯牙一般,絕弦一生。
真正的朋友,不需要你多說,只需你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能知道你的想法,任何大風(fēng)大浪都吹不走。
這所學(xué)校環(huán)境還算不錯,雖說沒有淮安一中大,但風(fēng)景總歸比淮安一中好些,有一種閑適的感覺,沒有淮安一中那樣給人的壓迫感。
看著眼前“北桐中學(xué)”四個大字,踏入校門。接下來這兩年我必將在此度過,不知我在這會創(chuàng)造出一個怎樣的故事。
不得不說,我也是渴望朋友的。以往不論是在初中還是在淮安一中,我在班里永遠是被孤立和遺忘的那一個。全市第一竟然被遺忘,很可笑吧?記得我的,怕是只有那些偏心的老師們了吧。
我記得七月份,高一就要結(jié)束的那天,班主任為了給我送行,特地在班級里開了一場歡送會。其實我知道,沒有誰是真心地來歡送我的,因為在那個歡送會上,沒有人和我說話,大家仍然在自己的圈子里有說有笑。至于班主任,不過是為了我這個全市第一的離去而惋惜罷了。
只可惜,我始終沒有遇到過真正明白我的人。我在人前表現(xiàn)得有多高傲冷酷,背地里就有多寂寥孤獨。但這些,只有我自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