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雷聲漸進,四周的環(huán)境再次變成了銅面,四根天柱拔地而起,在中心處圍出一小片區(qū)域。
“轟?。 ?/p>
雷鳴之聲入天破云,小野一顫,死去的回憶頓時如瀑洪襲來。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接下來他所迎接的又什么滔天大劫。
小野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回憶的片段便再次忽閃而過。他也終于明白了自己未何在血狼離開時是那一副神情了。
雷鈴珠
血狼在他的獲得三尾不過六個月的時間又吞下了一顆雷鈴珠。
想到這,小野險些雙目一黑原地升天。再說,雷鈴珠這么猛的玩意,一眼即曉不是什么平庸之物,想要得到一顆必定不容易。血狼連吞兩顆,已是足矣令他目瞪口呆。
“它到底什么時候又吃了一顆啊啊?。。?!”
上次的承諾直接被血狼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小野已是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亂來,可他卻忘了一點
血狼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想要它乖乖聽話,除非這幾道雷劈的是它。
小野掰了掰指頭,一道道地往上數(shù)。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在不知接下來要來的是幾道雷。若是按上次的三道的話……
簡直尸骨難存啊!
抱頭崩潰下,他最后一絲心理防線也被擊得七零八落。
“轟隆——”
蒼穹之上,狂風(fēng)暴雨肆虐著,黑云遮天,雷聲轟鳴。電光閃爍,暴雨傾瀉。一陣白光閃過,籠罩大地,天空中無盡的黑在一瞬之間被照亮。一聲巨響轟鳴,震動天地,不由令人人心悸。
深藍(lán)色的雙眸上抬,身后的元核悠悠地轉(zhuǎn)動著。一瞬之間,白光傾斜而下,一股威壓扣著千萬雷電向少年的肩壓去……
——
百聲雷鳴,數(shù)道天雷降至人間。電光籠罩一剎,再回看天云水霧,一段日子便又匆匆過去了。
落花盡,百果在枝頭上初見雛形 ,烈陽高照,蟬聲鳴鳴。一晃,此時又不知是第幾個盛夏。
青水 牧云村
又是熟悉的村口,熟悉的二人,以及拾柴的小羊。
“小兔,你說守印人以后都不來了嗎?”
大牛摸摸頭有些失落地問道。
“嗯……發(fā)生上次那般的事,估計是不能再來了吧。畢竟都試了那么多次了,再耗下去可沒那么多人力物力?!?/p>
“將神門應(yīng)該能另辟蹊徑治好守印人?!?/p>
“可是她真說見到小野了唉,她手上還有那條紅條子。”
大牛極為小聲地說道。
“哎呀鹿長老都否認(rèn)過了。是村長出村拾柴時才不小心遺留的,這一小片證據(jù)你也信?!?/p>
微風(fēng)下的秋千輕輕搖晃著,二人蕩著蕩著,悄然間似乎蕩出了埋在心底的思念。
小兔張望著四周,見小羊還在彎腰拾柴,便小心翼翼地嘆聲道。
“不過,我其實挺想小野了……”
“我也是?!?/p>
蕩起的秋千不知不覺停下,二人都眸子間裝滿了著失望。
人數(shù)多于三人不能提,每個月提“小野”二字的次數(shù)不能超過五次,甚至將神門尋兵在村子百米開外的周圍巡邏也不能提半個字。
正是因為上次的事件,導(dǎo)致小兔大牛成了“嫌疑漏嘴對象”,村長也就派了個眼線到二人身邊時刻監(jiān)督。
當(dāng)然,此人正是眼前的小羊。
小羊心思縝密,看上去很單純,實則無時無刻都在收集二人每日的一舉一動。二人通常在她的眼皮下都如啞了似的一言不發(fā)。
小兔愁眉苦惱地嘆了口氣。沒有小野的日子牧云村屬實安靜得可怕,加上近年又有將神門派兵巡邏,他們就連挖陷阱的流程都免去了。
每日就是干干農(nóng)活,玩玩早已膩去的捉迷藏,小兔大牛好像提前一步進入了老年生活。
我還不想那么早過養(yǎng)生生活啊喂!
小兔無聲咆哮著,一臉沮喪地坐在秋千上蕩了又蕩。
“等小野回來了我一定要和他在村口挖八百個陷阱。”
“?。磕谴蹇诓坏猛跔€了?”
“哼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敘舊?!?/p>
“可是誰家敘舊是在村口挖八百個陷阱?。俊?/p>
大牛無奈地嘀咕一聲,秋千便又開始吱呀吱呀地響了起來。
小羊擦擦頭上的汗,擦了擦裙擺間的泥塵。回眸間又見到吱呀擺動的秋千,便放心地繼續(xù)拾起地上的干枝落葉。
風(fēng)起,柔軟的裙擺舞動著,她忙碌著,背著兒時學(xué)來的歌謠輕輕地唱著……
游過過山路,暗折花明生
雷兒轟隆響,春兒在遠(yuǎn)方
雨落見新芽,莫急燎原綠
秋千蕩起落,月落見日升
落葉歸根等人歸,千思萬緒凝相思
…………
“阿啾!”
泉水浸濕了雪白的毛發(fā),加上此處常年陰冷,洞穴的深處有一只小狼不由地打了一個噴嚏。
日升破曉,黎明前的黑暗退去,浮出只屬于青水的暖陽。
火起水滅,白焰在這般磨礪下愈發(fā)燃得旺盛。雷火相交的那一個夜晚,那旋轉(zhuǎn)的元核則是包裹的白火比先前更加純粹。
日子在彈指間飛過。與其說在洞穴中磨練,倒不如說在水里泡個三年。大部分的日子都在水里度過的小野也越加重視對身體的保護。小傷一日,重傷少則半月,多則數(shù)月。
小野滑動著冰涼的泉水游回岸邊,還未來得及烘干身體,一個寒戰(zhàn)便先提前令他又打了一個噴嚏。
回到岸上,他搓搓鼻尖,溫暖的火焰包裹住濕黏的毛發(fā),頃刻間干燥的輕巧毛發(fā)又回到他的身邊。
又是一次蘇醒。從始至終他待在這也有一段日子了。在記憶中,因為紙的緣故,他與外界已有許久未有書信來往,具體過來多久,他早已沒了概念。
但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縮短幾分的褲腿似乎在以生長的方式告訴他日子的飛逝。
“小兔大牛今年都幾歲了啊?感覺時間過得有些快了?!?/p>
“不會才過一年多吧?”
小野撓撓腦袋自問道。
閉關(guān)如此漫長的時間,小野孤身一人在不覺間就連說話不自覺地自言自語。雖有血狼的陪伴,但幼年的血狼理解能力有限,除了簡單的戰(zhàn)斗指令外倒什么也聽不懂了。
自言自語下,他從水中不過上岸半個時辰不到,洞穴中的一切又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小野熟練地拾起地上的斷刀,身上的白火微微溢出皮膚,胸口處也隱隱傳來幾絲刺痛。他深吸一口氣,身上所有的疼痛好似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幾個數(shù)的時間內(nèi),他便準(zhǔn)備好了下一場戰(zhàn)斗。
只見棕褐的巖壁自下而上地變得通藍(lán),湖水凝結(jié),漸漸被迎面而上的巖層所覆蓋,十根石柱拔地而起,離巖壁不到兩步的位置環(huán)繞著整片洞穴分布連成了一片圓陣。
又是熟悉的場景,小野不禁嘆自一口氣,眸子中升起了幾絲無奈。
自上次天雷過后,在此地經(jīng)過的戰(zhàn)斗已不下百次。在此般磨練下,普通的攻擊已傷不到分毫,除了前段日子恢復(fù)期便天天在水池子中泡著。再后來,昏迷或重傷的次數(shù)便一次比一次少了。
至于為何收傷的次數(shù)屢屢減少,這就要問此時一臉生無可戀的小野了。
這處地點,他已是戰(zhàn)斗了百次??梢哉f在千鎖獄這么多次戰(zhàn)斗中,他幾乎有有八成的戰(zhàn)斗是在此處打的。除了前幾次沒什么經(jīng)驗吃了幾次虧外,再來便熟能生巧,戰(zhàn)戰(zhàn)以勝利告終。
可,這些勝利卻似乎不是完全的。不管小野全身而退幾次,再次迎來的依舊是這樣一片場景。
“嘖?!?/p>
“不是吧?又來?”
這巖壁上的藍(lán),是個人都要看膩了。
小野估算所過的日子,單是此處的戰(zhàn)斗他說消耗的時間至少有三個月。
巖壁上“天河”二字更像一層詛咒,使他陷入一片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