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深吸呼吸，手握成拳，指夾摳著血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劍齒虎“教官，對不起…”

劍齒虎聲音吵啞，說出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張小福無奈又心疼，拍了拍劍齒虎的肩。

張小福“行了，回去吧。”

劍齒虎閉上眼，淚水源源不斷地流下。

劍齒虎“您走吧。”

劍齒虎“我不想再讓他一個人。”

華南虎為了他，一個人在高一落身邊，把命都交給了國家，卻無人相信。

沒有依靠，沒有朋友，甚至沒人相信。那種絕望和孤獨誰能休會的到？

他要陪著他，直到他醒。

他迫切地想要告訴他：別怕，有人信你，有人在乎你，我會陪著你。

張小?？粗鴦X虎堅定的眼神，沒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張小福“注意身體。”

隊員們都離開了。

窗外天光燦爛，透過玻璃窗射進醫(yī)院，那是陽光的明朗。

劍齒虎坐在窗簾投下的陰影里，緊閉著眼。

樓下是熙熙攘攘的小鎮(zhèn)。搖椅上，大爺搖著薄扇昏昏欲睡；梧桐下，打牌下棋，引來一群圍觀者。

叫吆聲，鳴笛聲，吵鬧聲，一派人間煙火的氣息。

劍齒虎低頭看著，有些恍神。自成為特種兵幾年來，他的生活和娛樂一直在軍綠色的圍墻內度過。很久沒到街上來了。

劍齒虎嘆了口氣，心道：出去走走吧。

他看了一眼手術室的大門，眼眶又是猛地一陣酸脹。

他看了看手術門，閉上眼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劍齒虎“華南虎，我去給你買早點。”

希望到時候，你能起來吃。

劍齒虎嘆了口氣，推開大門走了出去。路過一面鏡子時，他特意頓了頓腳步停下來，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裝，抹干眼淚，走了出去。

他沒來得及換衣服，仍然穿著一身作戰(zhàn)服。

陽光明媚，塵世喧囂而和平。

多好。

劍齒虎走到一家包子鋪，記得華南虎喜歡青菜包，就問老板娘要了兩個，和一杯牛奶。老板娘將早點包裝好，遞給劍齒虎，見他正往口袋里掏錢，忙道：“哎！小伙子拿去吧，不收錢，不收錢。”

劍齒虎“啊?！?/p>

劍齒虎有些懵。莫名其妙不收錢？

劍齒虎“這不好吧。”

老板娘立馬有些急了，伸手把袋子塞到了劍齒虎的手里：“哎呀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熟，還談什么錢??！拿著吧拿著吧！兩個不夠吧，再送你個肉包！”

劍齒虎看著她，更加疑惑了。

劍齒虎“熟？老板娘你認識我？”

“當然不認識啦?！崩习迥飻[了擺手，又指了指他：“但我認識你這身軍裝啊！在我這里，解放軍都不要錢！”

劍齒虎看著她，忽然心中一暖。原來他們艱苦訓練，打仗，還是有人在惦記著他們的。

“我知道你們當兵的特別苦，天天訓練，我兒子前幾天剛退伍，回來瘦了一圈。”老板娘笑著說：“而且你們當兵也挺危險的吧？隨時都會失去戰(zhàn)友啊，兄弟啊，我真挺……”

劍齒虎忽然憋不住了，想哭。

失去戰(zhàn)友，失去兄弟……好像是特意在說他……

劍齒虎閉上眼，丟下十塊錢匆匆離開了。

“哎！小伙子錢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