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正是雨季最旺盛之時。
暗香總部所坐落的山崖中,即使是正午,也時不時會出現(xiàn)絲絲縷縷的雨霧。由于附近所生長的植物頗為旺盛,在朦朦朧朧的雨霧中,觀景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穿著淡綠色與淡紫色所交織的蝶衣,暗香最小的弟子——江慕楓,此刻正懶洋洋的躺在她居住的屋頂上,將深邃且水靈的星眸瞇成了一條縫。眼睛的移動帶得她左眼上紅色的蝴蝶翅膀印記,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展翅的蝴蝶。
暗香的掌門,江湖人稱“午夜蘭花”的武林高手,由于此刻有重要的江湖事件需要處理,所以會暫時閉關(guān)幾日。
江慕楓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疤m花先生難得閉關(guān),此刻我若不溜出去,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呢?!?/p>
她有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
四周寂靜無人。江慕楓看準(zhǔn)時機(jī),“刷”的一下從窗戶內(nèi)跳出,使用輕功飛速的進(jìn)入竹林。起飛的同時引起的氣流使她的蝶衣飄然而起,若不是露出了那條經(jīng)由她改編的紫色短裙因蝶衣的飄動而展現(xiàn)全貌,那么從高處看,江慕楓便真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蝶衣不是普通的物品,據(jù)說因?yàn)橹谱鞑牧系奶厥猓缘稑尣蝗?,甚至連暗器都能輕松防住。據(jù)蘭花先生所講,那蝶衣可是江家的祖?zhèn)鲗毼铩?/p>
江慕楓并不想繼承父親的家業(yè)。后來因?yàn)樗龑?shí)在是過于倔強(qiáng),所以江父只得將她送到蘭花先生那里學(xué)習(xí)武功。
暗香在江湖中并不是什么名門正派,按他們的說法,這是可以被稱為“歪門邪道”的武功。因?yàn)榘迪愕茏拥牧舛疾凰愫艽?,所以她們的武功基本上都專注于勁與敏。
可江慕楓不同。她主攻《香之脈》,所擅長的武功也是敏捷一派。因此,她將她的雙劍上抹上了不同的毒藥。
她聰明絕頂,擅長偷襲,甚至可以把對手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隨心殺戮,性情琢磨不透,絕美的容顏再配上那蠱惑人心的妖艷笑容,長大后如若進(jìn)入江湖,那必會成為禍害天下蒼生的絕世妖姬。
唯一能管得住江慕楓的人,也只有她的師傅——蘭花先生了。
“啊——難得出來一趟,居然會下雨?”
捏了捏手中的小兔子,江慕楓看著那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滿的撇了撇嘴。“只能回去了呢。”
剛想動身,卻聽遠(yuǎn)處傳來人的聲音。
江慕楓瞬間警覺了起來?!安缓茫y道暗香的據(jù)點(diǎn)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她悄無聲息的展開輕功,飄到了一棵大樹的上方,暗中查看那些人究竟屬于哪個門派。
可他們穿的衣物卻平凡的不能夠再平凡??吹竭@里,江慕楓松了一口氣,這樣看來,他們應(yīng)該只是進(jìn)入山區(qū)的平明百姓罷了。
剛準(zhǔn)備離開,江慕楓卻隱約從他們的聲音中判斷出,他們正在毆打一個人。
出于好奇心,她悄悄地探出身子,想看看那些人究竟在鬧什么。
可這樣一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勃然大怒。
一群提著棍子的年輕男人正對著一位銀發(fā)少年拳打腳踢。那少年不過年長她幾歲,雖然已經(jīng)被打得昏死過去,卻并沒有求饒的意思。
“喂,我們給他下得毒是不是有點(diǎn)狠了?”
其中一個人擔(dān)心的說。
“怕什么,打死這個畜生就行了!”
其中幾個人更是笑得猙獰,出手反而更狠了。
“唔啊——各位哥哥好像都玩得很開心哦?”
忽然聽到背后有聲音,那些人嚇了一跳,有人在發(fā)覺是一個穿著古怪的女孩子,便想趕她走。
“去去去,這兒沒小孩子的事!”
“等一等,”
一個人忽然拉住了下達(dá)逐客令的那個人。他瞇起眼睛打量著江慕楓,小聲說道:“你看這小妮子長得可真漂亮啊......嘔!”
他話音剛落,卻從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隨后中毒而死。
其余人大驚,江慕楓則是一改剛才的笑顏,用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指著那個扶住尸體的人:“大哥哥,你為什么要?dú)⑺浪???/p>
“什么?我沒有!!”
那個人顫顫巍巍地舉起沾滿鮮血的雙手,看著那些警惕的同伙?!斑@、這丫頭胡說!我、我身上可沒有這么厲害的毒!”
其余人用懷疑的眼色打量著江慕楓,但看著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忽然又動了惻隱之心。
幾人互相僵持著,誰也沒有動手。
“幾個大男人居然這么優(yōu)柔寡斷,可真是不像話吶。”
只見劍光一閃,另外兩個距離江慕楓最近的人身上已經(jīng)赫然出現(xiàn)兩道深深的口子。隨后二人的血肉逐漸變黑,然后從身體上掉落!
最后一個人則是嚇傻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慕楓這才慢慢將她的雙刀從蝶衣下拔出。每個刀口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凹痕,上面泛著妖異的銀光。像是炫耀般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帶有致死毒藥的雙刀,江慕楓緩緩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p>
她的聲音雖如黃鶯出谷般動聽、又像流過心間的潺潺溪水,可在那個人挺來,卻如同死亡的低語。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口子。
江慕楓急忙奔向那個男孩。那個少年臉上的傷口因?yàn)槟切┤丝谥械亩舅幎⑽⒎壕G,但仍有鼻息。再把了把他的脈,江慕楓欣喜地發(fā)現(xiàn)她會配置這種毒的解藥。
可她卻有些為難。
回到她的住所后,江慕楓發(fā)現(xiàn)這個銀發(fā)少年已經(jīng)完全無法靠自己的力量來吞咽藥物。明明他的一切都與江慕楓無關(guān),但不知為何,江慕楓卻不忍看他受苦。
“以后我定會去尋你。”
不知為何會有如此想法。
紙始終包不住火,這件事情終于被蘭花先生知道了。
同居期間那個少年一直沒有醒,所以江慕楓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被送走后,他的行蹤更是不了了之。
“蘭花先生,請?jiān)试S我下山?!?/p>
“胡鬧!”
看著江慕楓如此堅(jiān)定的眼神,蘭花先生卻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跟江慕楓定了一個十年之約。
“你16歲那年,如若精通了《香之脈》,那我便允許你下山?!?/p>
雖然覺得這十年之約有些長,但江慕楓還是咬牙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