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雨來的急去的也急,一伙軍隊壓著糧草和軍餉行走在官道上,平地的一聲雷響聽的人心驚。
在大伙回頭望去時,前方已經(jīng)被悄無聲息出現(xiàn)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閃電籠罩著大地,而身處大地的衛(wèi)亙像極了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捕獵者,星辰劍鏜啷一聲出鞘,劍之所指的卻是樾國士兵。
“什么人?”士兵們回頭,看著出現(xiàn)的黑暗中鬼魅般的身影都有些發(fā)怵
衛(wèi)亙帶著帷帽緩緩抬頭,拋出一枚雁羽,閃電的照耀下讓那銀色的羽毛越發(fā)明亮
也讓樾國的士兵眼睛睜的老大恐懼和怯懦在他們眼中輪番上演,躁動和不安在這只隊伍里迅速傳播
“要你命的人”星辰劍已經(jīng)插在士兵身體里,他本人也已經(jīng)繞道士兵的身后。劍抽出身體的那一刻,身后的人毫不猶豫的倒下了
衛(wèi)亙其實是有一絲心痛的,拓土開疆的士兵們是不該死在這種地方的。所以他招招留手,盡量避開要害,剩下的就各聽天命吧。
不知何時軍隊中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披肩輕動殺敵就像是在跳一只舞一樣好看。那姑娘回頭看了衛(wèi)亙一眼
那一刻衛(wèi)亙才知道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
那姑娘長得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tài)悠閑、桃腮帶笑。
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一襲紅衣更是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如同那開在忘川之上的彼岸花
衛(wèi)亙盯著那身影有些許失神,這個機會被身后的敵人抓住,衛(wèi)亙被擊中左肩。索性衛(wèi)亙反應迅速,只是淺淺的一道傷口。
專心劫掠軍餉的人沒有再去看那抹紅影,他暗暗懊悔。殺手就該冷血無情,劍的較量也是生死一線。
所有細小的誤差都可能導致他喪命,他不該分心的。
他盡量小心的避開那些士兵的要害把人一個個打昏,一邊費心去照顧武功較弱的姑娘。
依靠著星辰劍能游走于萬軍之中游刃有余的人,帶著一個人就會顯得頗為費力。
她的出現(xiàn)破壞了原定的計劃,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幫助也讓衛(wèi)亙心生猜忌
在最后一個士兵被衛(wèi)亙避開要害的刺傷倒地后,衛(wèi)亙點燃了煙花。銀色朱雀在天空綻放,劃破黑暗的寂靜
衛(wèi)亙收起星辰劍,把劍背到身后把這劍柄?!肮媚铩?/p>
那姑娘不答話,卻突然向衛(wèi)亙發(fā)動了進攻,衛(wèi)亙眉頭緊鎖,一點就透的人此刻竟然看不出她想干什么。
衛(wèi)亙不想傷她,對于她的攻擊也只是左躲右閃。如果實在躲不過去就用星辰劍絞碎一節(jié)綢緞
衛(wèi)亙近身到她身前,抓住她甩過來用于攻擊衛(wèi)亙的披肩
他轉了個身,把那披肩纏繞在她手臂上,單手抓著
他站在姑娘身邊咫尺之遠,手還抓著姑娘的兩個手腕。這樣的登徒浪子行徑,姑娘竟然只是面無表情的掙扎著
到底問題出在哪里了?
衛(wèi)亙眉頭皺出褶印,等等,這眼睛?
他發(fā)現(xiàn)田思愿眼神渙散。原來問題在這里,朔國大祭司黎譎的控魂術,中術者六親不認兇猛異常
一瞬間衛(wèi)亙想明白了為什么這姑娘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瞧著這姑娘穿著打扮就不是尋常人家可比的,這條作為武器的披肩更是特供。想來是哪一家官宦的千金小姐。
這軍糧想必也是朔國想劫的。如此一來就解釋的通了,這大概是朔國的離間之計
可控魂術的解法……衛(wèi)亙想起來他好像在不空山上那一本古籍里看到過
于是衛(wèi)亙故意放開她,同時漏出一個破綻讓她打傷自己。
哪里知道這姑娘出手狠辣的程度比剛才更甚,衣袖中直接飛出一枚極小的袖箭,直直刺入衛(wèi)亙鎖骨下方,衛(wèi)亙忍著疼痛手指摸了一把自己中袖劍的地方。把血點在對方的眉宇間。
那姑娘動作一滯,身形晃了兩晃,搖搖頭眼神逐漸恢復清明,她茫然的看著衛(wèi)亙?!斑@是哪里?”
剛想松口氣的衛(wèi)亙突然覺得頭暈眼花,袖箭有毒!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
“公子?公子?”衛(wèi)亙徹底失去意識前只聽到了這個略帶慌張的聲音
京都王城內,樾國的晨議向來隨意。百里風是侯爵,此刻又有公務在身自然不是一定要去的,可他在打點谷洲行囊時卻接到了宦官的傳召,命他去參加晨議
“如此慌慌張張,敢問公公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那宦官在前面帶路,和百里風兩人疾步而行
“侯爺,您又不是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哪里是奴婢們還打聽的。您還是快些進去吧”宦官一路走一路催促著百里風,上頭的命令急他也就跟著急
“什么?軍糧被劫?”朝堂之上的王看不出喜怒“可為什么只劫了軍糧未劫銀餉呢?”
“王上,不管此人何意都應派重兵圍剿!”說話的是百里風的新晉岳父——田莽。
原本就是朝中重臣,又因為王上指婚成為了逍遙侯的岳父大人。一時間地位舉足輕重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朝堂上的人求助般看著百里風
后者正在愣神,他知道這件事和驚鴻堂脫不了干系。原來他的衛(wèi)兄說的事情是這一件而不是谷洲的那一件。
他的衛(wèi)兄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呢,不過驚鴻堂一向自詡為天道行于天地
而此刻樾國北有塞外之患,南方朔國鐵騎虎視眈眈。正是國家空虛,兵困馬乏的時候。想來二者也應該是有必然的聯(lián)系的
“侯爺?侯爺”直到身邊的人提醒般的輕輕推了他一下,百里風才回過神來
百里風一拱手“軍糧一事,非一時之間能查明白的,對方只劫軍餉未動糧草肯定另有深意?,F(xiàn)在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此人意欲何為。而不是直接追責”
此言一出朝堂上爭論不休,逍遙侯的話竟然與自己的岳父大人針鋒相對。
“好了既然如此。此事容后再議”坐在大殿上的人終究是坐不住了,拂袖而去。
宦官尖聲的“王上回宮”結束了這場不歡而散的晨議
然而百里風前腳回到府邸,后腳龍肆就帶來了王上的暗詔,沒有質疑也沒有苛責
開篇先問的是“小風安否?”字里行間不免關切之意。又問“何時進宮敘舊”想念之情溢于言表。
最后才說“軍糧一事,田莽所言非虛,我不知道小風有什么打算,不過既然你有計劃我就支持你。我一會下詔這件事由小風你全權負責”
看完暗詔后的百里風對于這位與自己一同長大,對自己無限信任的王上心中感激不盡,可自己身中奇毒不能忠君報國。只能在一方天地中執(zhí)棋,死而后已了。
“風公子,這是在軍糧被劫的地方找到的。衛(wèi)亙先生……”龍肆拿著雁羽對百里風說
百里風輕輕勾起嘴角“果然如此”和他料想的絲毫不差
其實龍肆的心里對衛(wèi)亙是敬佩的,他也不相信衛(wèi)亙會不明不白的做這種事情,也希望百里風相信衛(wèi)亙。
而百里風看著雁羽眼中情緒復雜,似乎事先就料定了會是衛(wèi)亙做的又有些不可思議想不通衛(wèi)亙?yōu)槭裁催@么做
“公子……”龍肆還想和百里風說一些自己的看法免得百里風先入為主冤枉衛(wèi)亙。卻被百里風打斷了
“好了阿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這雁羽本就是我侯府的東西不是軍糧被劫處拾來的,你明白嗎?”
一邊是樾國戍邊衛(wèi)國的士兵和對自己充分信任的王,一邊幾次救自己于危難之際的江湖任俠。雖然選擇相信衛(wèi)亙會冒很大的風險,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衛(wèi)亙
“是風公子,末將明白”龍肆看起來很開心,他知道百里風是相信衛(wèi)亙的
“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小風就可以了。阿肆”百里風看著這個拘謹?shù)哪贻p人。兩人相視,開懷大笑
“是,阿肆告辭”送完暗詔,龍肆不敢耽擱太久,會被人說成密謀造反
“等等”百里風叫住龍肆,“阿肆,既來之則安之,等我寫封信,幫我?guī)Щ厝??!?/p>
另一邊的田府
“還沒找到大小姐嗎?”田莽在正堂急得團團轉,他的大女兒一向乖巧懂事,怎么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下人們跪了滿地,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生怕老爺子把怒火遷到自己身上
“那還不快去找!一個個在這哭喪著臉能找到小姐嗎?”
管家急忙打圓場,等著下人三三兩兩的跑走后。管家走到田莽面前
“老爺,大小姐一向懂事,不會平白無故的離開的,我們在等等看”
坐在一旁的田思瓏也趕緊安慰道“對對對,爹爹,姐姐一向沉穩(wěn)不會有事的”
田莽唉了一聲,“平時都是你惹是生非,你姐姐何時如此過?說!你是不是和你姐姐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了?竟然惹得他離家出走!”
田莽越說越氣,拿起雞毛撣子就要打田思瓏
“哎哎哎,老爺老爺,大小姐還沒找到別再把二小姐打跑了”官家趕緊攔下田莽,萬一田莽真的打了田思瓏,事后田莽可是要找他的麻煩的。此刻攔下了還能免去后面的一頓罰
田思瓏也很委屈,可這種情況她若上前就只有挨打的份。思來想去她還是出去找長姐吧!
“爹爹,你消消氣。我去找姐姐,我一定把姐姐找回來”說完跑出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