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橋央白的離開,最快的航班是早上八點(diǎn)起飛。由于時間緊迫而無法預(yù)訂專機(jī),阿鳴只好將整個豪華艙包下來,這樣子能給老大更多的休息和放松的時間。
????對于商瑞墨突然決定出院并且即刻出國,醫(yī)院的醫(yī)生們都嚇了一跳,哪有人連著做完兩次大手術(shù)后只有一天就要長途旅行的?這不僅不利于恢復(fù)身體,而且只要稍微出一點(diǎn)意外,傷口就會再次裂開,不及時處理的話絕對會有生命危險。
????但以商瑞墨的特殊身份,他是否出院并不是醫(yī)院能夠做得了主的。醫(yī)生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給他開了滿滿一大盒的藥物,以防他發(fā)生意外。
????這次去洛杉磯,商瑞墨沒有帶一個人,橋央白的事,或許他覺得只有自己才會解決,其他的人插手只會徒勞無功。
????沒人知道他胸口中容納的究竟是怎樣的心情,若是在一般人看來,橋央白只是區(qū)區(qū)一個情婦,或者甚至連情婦都算不上,只是一個玩具而已。何必那么認(rèn)真,床伴多的是,何況商瑞墨這樣的條件,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他半躺在寬闊的軟席上,受傷再加上根本沒好好修養(yǎng),整個人顯得有些削瘦。他的傷口一抽一抽地痛著,可是再強(qiáng)烈的疼痛也掩蓋不了橋央白擅自脫逃的現(xiàn)實(shí)。
????敢背叛我的人,我會讓她活著比死去還難受!
????所有的情感轉(zhuǎn)化為了無可抑制的憤怒,聚集在商瑞墨那緊緊握住的拳頭上。
????由于時差的關(guān)系,抵達(dá)洛杉磯時剛好是天空微亮的清晨,這座城市剛剛蘇醒,正要煥發(fā)活力。
????第一次只身來到相隔了大半個地球的地方,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流……這都都教橋央白的心里埋藏了深深的不安。但是一想到這是歐陽司所生活的城市,就感到腳下的土地充滿了不同的意義。
????橋央白下意識地伸手擋住越來越強(qiáng)的陽光,她能感到,距離近了,歐陽司就在這座城市的某處,一定……
????正在她滿心期待的時候,在她面前停下一輛計(jì)程車,一個大約四十歲的黑人司機(jī)從窗戶中探出頭來,笑瞇瞇地用英語問橋央白:“小姐,坐車嗎?”
????橋央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樣用英語慢慢回答道:“是的,我想到市中心去,麻煩你了?!?/p>
????橋央白的行李并不多,除了一個斜背的大包之外別無他物。但黑人司機(jī)還是下了車熱心地將她的行李安置好,并為她親自打開了后門。
????洛杉磯是個充滿活力的城市,大清早就有很多上班族夾著裝著早餐的紙袋,拿著當(dāng)日的報紙匆匆行走在人行道上。橋央白好奇地看著窗外,前面的黑人司機(jī)笑著問道:“小姐,你是第一次來洛杉磯吧?”
????“嗯?!睒蜓氚c(diǎn)點(diǎn)頭。
????黑人司機(jī)轉(zhuǎn)著方向盤問道:“那是要去市中心哪里?”
????這個問題讓橋央白犯了難,她想見到歐陽司急切的心情是肯定的,但總得找個地方先住下來才比較好。如果倉促見面的話或許會被對方討厭吧……
????“說實(shí)話,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去哪里…… ”
????司機(jī)大大咧咧地抓了抓腦袋,這個動作讓橋央白不由得想起了潤石。
????“這樣吧,我?guī)阍谑袇^(qū)里轉(zhuǎn)一轉(zhuǎn),反正今天正巧趕上愛心日,收不收費(fèi)都是沒關(guān)系的。哈哈?!?/p>
????橋央白笑著探身,用手抵住了前面的座椅:“麻煩你了,那真是太謝謝了。”
????就這樣,橋央白在車上幾乎待了一整天。這是城市就像是看不盡的萬花筒,在被囚禁許久連香港都幾乎快忘記是什么樣子的她看來,無疑充滿了繽紛的色彩。
????她雀躍地看著掠過眼前的街道和建筑,那是他在霍東辰身邊的時候想到不敢想的自由。
????如果能同司一直生活在這座城市,無論疾病與苦難都白頭偕老的話,那是多么的幸福。
????思念成災(zāi),就如同小小的種子破土而出,根系緊緊抓住了她的心,攀附在上面生根發(fā)芽直至結(jié)出令人無法無視的果實(shí)。
????快到傍晚的時候,彩霞滿天,洛杉磯被鍍上了一層濃重的金黃色。黑人司機(jī)已經(jīng)將整個城市都帶她看盡,這一切的一切都教橋央白由衷地覺得:果然來見司,真的是太好了。
????車子慢慢停在了路邊的停車帶,黑人司機(jī)將厚重的身軀轉(zhuǎn)了過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得燦爛:“哈哈,差不多都走完了,小姐覺得洛杉磯怎么樣?”
????此時已經(jīng)沒有詞匯能夠形容橋央白的心情,她的臉上帶著抹不去的笑意,意猶未盡地說道:“真的是好美,我很喜歡!”
????聽到橋央白的稱贊,生于洛杉磯本土的黑人司機(jī)樂開了花,差點(diǎn)手舞足蹈起來:“沒錯,洛杉磯是最美的?!?/p>
????“嗯?!?/p>
????“小姐要是找旅館的吧,就在這里下吧。這附近就有很多地方的,價錢又不太貴?!?/p>
????“今天真的是太謝謝你了?!?/p>
????出于禮貌,橋央白還是付了些錢給司機(jī),當(dāng)車子開走的時候,她背著行李獨(dú)自一人站在高聳的建筑物前,心里想著:等住下來了,就馬上去找司吧。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整個城市燈火滿天,繁華至極。
????正當(dāng)橋央白展開地圖尋找附近的旅館的時候,最近的一棟摩天大樓上方突然爆發(fā)除了一陣絢爛的煙花。
????啊。煙花。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煙花嗎?
????橋央白隨即微微垂下頭,那在天空中綻放的絢麗色彩教她想起了與商瑞墨在煙火下的極致纏綿。
????那個強(qiáng)勢男人的印記真的一輩子也無法抹去嗎?
????真的,只要找到司,就能夠擺脫他嗎……?
????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的速度都緩慢了起來,每個人都抬頭望著天上那不一般的耀眼亮光,有幾對情侶甚至在這突如其來的浪漫中擁吻。
????橋央白下意識地去合攏自己的左手,倘若此時歐陽司也能在就好了,在這樣美麗的夜色下,她就只想要牽著他的手而已。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不過,橋央白 已經(jīng)滿足了。
????她知道或許這個時候歐陽司也在某處仰望著這美麗的煙火,她只是想能夠與他待在一起下雨、一起放晴、一起看煙花的地方就好了。
????這時,一輛加長林肯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她身邊。
????橋央白看煙火看得太專注,瞳孔中閃爍著是那無論是霍東辰還是商瑞墨都沒有見過的繽紛色彩,令看過的每個人都難以忘懷。
????然后,她就聽到了那個聲音。
????如果說,這是夢境的話,她寧愿在這夢中消亡,也不愿醒來。
????那個聲音……
????那個令人魂?duì)繅衾@的聲音……
????“小央?!?/p>
????那一瞬間,手中的地圖滑落,靜靜地落在了橋央白的腳邊。
????眼淚是誠實(shí)的反應(yīng),當(dāng)她還未來得及低下頭,淚水早已洶涌而出。
????小央。
????這是只有那個人才會叫的名字。
????茫然地轉(zhuǎn)過身去,橋央白甚至不敢一眼看盡,只是慢慢地向上,锃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裝、頎長的身材……然后是……然后是……
????那掛著優(yōu)雅微笑的英俊面孔……
????恍如隔世,一如少年,臉孔重疊。
????那是他活生生地站在那里,那是他沒錯。
????眼前的人已經(jīng)模糊,唇一張,再多的話語只變成了愛人的名字。
????“司?!?/p>
????歐陽司就像是想要為橋央白再次確認(rèn)一樣,快步走上前,輕輕將她擁進(jìn)了懷中。
????“司,司,司……”
????那呼喚聲再也無法停止,橋央白將頭抵在了歐陽司堅(jiān)實(shí)的胸口,放聲哭泣。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都沒關(guān)系了,我在這里。小央,我在這里?!?/p>
????橋央白抓緊了他的西裝,他身上的清香味似乎還是那么的令她熟悉,他的觸感、他的話語……全部……
????橋央白緊緊地抱著他,就像是恨不得要把自己揉進(jìn)歐陽司的血液里,再也沒有人會讓他們分離。
????歐陽司輕輕地捧起了她的臉,就像是捧起一件無比珍惜的寶物,眼中滿是無盡的柔情:“小央,你回來了?!?/p>
????嗯。我回來了。就像是回家了一樣,橋央白在心中無聲地應(yīng)道。
????嘴唇重合了,那并不是時隔了五年,粗暴急切的親吻。他們就像是怕弄壞了彼此一般,帶著對彼此的珍重,鄭重而溫柔地親吻著。
????無論是橋央白還是歐陽司,都感到了甜蜜的吻中帶著淚水的苦澀,那是誰的眼淚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終于找到了你。
????而這一次,我會緊緊抓住你,不會放開你。
????空中的煙火繼續(xù)綻放,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喧囂的街道忽然一派寧靜與祥和……
????距離上次與你緊緊相擁,已經(jīng)五年了。在這五年中,你我經(jīng)歷了不一樣的人生,卻都一定學(xué)會了什么,因?yàn)槲覀冊僖膊幌癞?dāng)年那般青澀任性、無知無畏。
????只是你那17歲的笑顏,依舊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