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學(xué),便歸心似箭,我迫不及待地想跟他分享今天的事。
剛踏進洞口,就見他皺著眉,滿臉糾結(jié):“你今天,過得開心嗎?”
很開心。但我總覺得不能這么直說:“那當(dāng)然是不如和你待在一塊兒開心了。”這也是句實話。
“無論別人說什么,都不用去在意?!彼嗔巳辔业念^頂,鄭重地說著。
我抱住他,把臉埋進他懷里,聲音悶悶的:“知道啦?!?/p>
我忽的有些心慌,我害怕他知道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一切,更害怕他會不喜那樣的我。
焦慮像一只猛獸將我的咽喉叼在口中,只輕輕磋磨,就要一命嗚呼。他也不能救我。
誰能救我?
無人救我,無人能救我。
“在想什么?”他的聲音柔了下來。
我輕輕地呼了口氣,懸掛的心抓住他的嗓音落下,整個人慢慢松懈。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緊緊攥著他冰涼的黑色衣角。
“在想,你會不會丟下我?!蔽也惶ь^看他,只是抱著。
他永遠,是我的救贖,無法割舍。
這么多年來,我逐漸了解他的強大,他一天天恢復(fù),我一點點加深恐懼,對回歸孤獨的恐懼,他徹底恢復(fù)那天,這山洞便困不住他了,而我,將再也無法尋到他。
于是只留我一人被孤獨淹沒,擁有,又失去,孤獨于我,是一處不見底的深淵,是河里暗藏的漩渦,一旦墜入,粉身碎骨。
我仍在他身邊磨蹭,不肯離開。分明不知道聊什么,卻不肯走。
“乖,該回去睡覺了?!?/p>
“舍不得你?!?/p>
“后天就周末了,乖乖的,嗯?”
“好。”
短短十步路,一步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