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婕妤卻是不管那么多,她眉毛一立,衛(wèi)采寒這個人,明明都是生了女兒,偏她就壓了自己一頭,剛要頂回去,卻聽碧蘭快步進來,焦急道:“婕妤主子,清河公主突然啼哭不止,奶娘怎么都哄不好?!?/p>
盛婕妤最寶貝這個女兒,當(dāng)即站了起來,給皇后欠了欠身,著急道:“皇后娘娘,請容妾身先去側(cè)殿看看清河公主?!?/p>
皇后點頭,“快去吧?!?/p>
眼見人走了,她這才將目光放在兩人身上,淡淡道:“李寶林的話,有失偏頗了。”
這一句話,就定下了。且不說常子衿是衛(wèi)昭容提拔的,單是她得皇上寵信,就遠(yuǎn)不是一個失寵依舊的寶林能去議論的。
目光齊刷刷的看過去,李寶林被看的無地自容,強撐著道:“皇后娘娘說的是?!?/p>
這一番之后,皇后也不再給眾人挑撥的機會,一句我累了,就散了。
而那些有子嗣的則是留下,抱著孩子和皇后聯(lián)絡(luò)感情。
一般人在鳳儀宮里都是謹(jǐn)小慎微,等出了宮門,這才有幾分真性情。位份最高的柳美人悄無聲息的離去,卞才人則是深深的看了常子衿一眼,笑道:“恭喜妹妹,博得頭籌?!?/p>
因為卞才人沒離開,所以位份低于她的,也不能離開。聽到她主動和常子衿示好,一時間人人心中出現(xiàn)一句話,心腹大患。
常子衿如何不知道她想要把自己推到眾人眼前的目的,當(dāng)下微微一笑,欠身道:“妹妹日后在宮里的時間還長,望姐姐多多提點?!?/p>
甄御女面色沉靜如水,是啊,日子還長,這一時得寵,可不見得一世得寵。
卞才人走了以后,婢女們這才扶著自家主子往各宮行走,常子衿因為第一次侍寢,身子不適的很,便把大半的重量壓在了蓮香身上。
這一路花紅柳綠,可惜常子衿無心觀看,只想著好好回宮睡一覺,誰曾想這么個愿望竟然也成了難事。
“常寶林留步?!?/p>
常子衿一聽有人叫自己,當(dāng)即卻步,回身見一個面容嬌嫩的女子,眉宇間尚且?guī)е蓺?,最多也就十四五歲,滿頭珠寶卻是華麗的緊,金海棠珠花步搖隨著走動而搖曳,在陽光下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一身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盡數(shù)用金線縫制,上頭的曇花栩栩如生。
她知道這是誰了,正是那個唯一有封號的嘉寶林。
邵釋兒眼看著面前低眉順目的女子,心中大為光火,她自此有個太后姑母,便是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本來矮了藺才人一頭,她就憤恨的很,想著有個封號作為安慰,也是好的。
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先她一步被寵幸,爬上來和她平起平坐,如何能甘心?
嘉寶林冷冷一笑:“常寶林好生勤快知禮,承寵也不忘了拜見皇后娘娘,叫本小主敬佩的很,真是討好了皇上皇后還有衛(wèi)昭容,三管齊下,一樣不落。”
常子衿忌諱這人是太后的侄女,所以以禮相待,卻不想這人如此不給顏面,說出話露骨的叫她都受不住。
“我不知嘉寶林在說什么,只不過是恪守本分罷了,如今身子有些疲乏,便不和嘉寶林在此細(xì)說了?!?/p>
她轉(zhuǎn)身被要離開,如此性子,即便是有太后扶持,只怕也是個阿斗之流。
嘉寶林一見她要離開,上前就攔住,瞪著她道:“怎么,狐媚子事做了還怕人說,這還沒入牌子呢,就先管不住自己,上桿子去了,那今晚就掛了牌子,得成什么樣!”
常子衿饒是在好的涵養(yǎng)也受不住這種挑釁,當(dāng)即一笑:“嘉寶林若有這個能耐大可施展,我在說最后一遍,我不過就是恪守本分罷了,后妃難道不應(yīng)該聽從皇上的話,為皇家開枝散葉么?你若覺得我做的不對,大可和皇后娘娘去稟報,若是皇后娘娘要訓(xùn)斥我,我自然聽從,可是若是嘉寶林想要訓(xùn)斥,抱歉了,我怎么不知道這后宮是你當(dāng)家呢!”
她說罷,拂袖便走,嘉寶林被她這話弄得面色通紅,當(dāng)即去拽她的手,抬手便要打。
常子衿如何肯受辱,可目光掃過身后,卻見一個淡紅色的身影,當(dāng)即克制住了要抬起的手,聽后邊一聲呵斥:“住手?!?/p>
只見依仗隊遠(yuǎn)遠(yuǎn)走來,為首的女子一身碧霞云紋聯(lián)珠對孔雀紋錦衣,身姿窈窕,麥色的膚色配上大大的眼睛,說不出的堅毅,鼻梁高挺,嘴唇紅艷,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微微搖動,雖然只是唯一的裝飾,卻比嘉寶林故作華貴的打扮要尊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