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迷醉的甜香,又染上濃烈的情味,和著讓人臉紅耳熱的喘息低吟,紗帳之下欲海翻覆。
一次又一次地被帶上巔峰,然後墮落,接著再一輪的沖擊,陌玉只覺身體仿佛變得不是自己的,對方的炙熱霸道地填滿他的身體,一如他以往的所作所為,不待他考慮的,就那樣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心里。
男人問他愿不愿意把自己交給他時,他便清楚地知曉,這一天後,自己的生命里將不再是只有自己一人,而那些獨自撫琴、怡花弄草的閑逸日子,也將一去不返。不知自己終究是失去了一些,還是得到了一些,顧不得多想,意識於情潮洶涌里又一次的淪陷。
那人反復(fù)地叫他名字,那樣深情而虔誠,幾乎錯以為是能將彼此纏繞牽連永生永世的誓言......只是他的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提醒他──
得不到的,永遠(yuǎn)是最好的......
* * *
被淮王抱出地宮,已是第二日的午後。
地道的入口處千奇百珍堆成了一座小山,一人官服袂揚正著人清點,聽得腳步聲,回過頭來,桃花眼里斂著水波蕩漾。
「王爺,地宮里的財物全數(shù)繳公,還請王爺放下手里的寶貝,讓下官登記在冊?!?
淮王橫了他一眼,而後勾起嘴角,「本王也是從地宮里出來的,你要不要一起登記在冊?」
杜羽悠鼓了鼓臉,而後湊到他們跟前將淮王橫抱在懷里的陌玉上上下下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嘴里嘖嘖有聲,「此人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陌玉被淮王抱著本就渾身的不自在,現(xiàn)在被一個陌生人這麼笑瞇瞇地用著毫無惡意的眼神看著,再聽他的贊辭,越發(fā)不知所措,於是向淮王投去求助的眼神。
見他這樣,淮王有些樂了,沒想到平時犀利刻薄伶牙俐齒之下討不到任何便宜,這會倒是一物降一物遇到克星了。
淮王將陌玉放了下來,但仍是將他控在自己的臂彎里,介紹道,「他是當(dāng)朝的工部侍郎杜羽悠?!谷会嶂钢驹谶h(yuǎn)處監(jiān)工的青衣男子道,「那邊那個是以一人之力制住了朱有金所有的手下,率先沖進地室擒下朱有金的御前侍衛(wèi),駱隱風(fēng)?!?
似乎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駱隱風(fēng)回身,見到他們便執(zhí)著劍遠(yuǎn)遠(yuǎn)地向他們行了一禮,舉止間一派溫雅。
陌玉頷首向駱隱風(fēng)回了一禮,然後轉(zhuǎn)向杜羽悠,「杜大人的繪本我一直都有收藏,今日得以親見,甚為欣喜?!?
淮王的眼皮跳了跳,一陣不好的預(yù)感騰然而升。果然,就見杜羽悠眨了眨眼睛,對陌玉說道,「那你愿不愿意入畫呢?我一直都想畫一次你這樣的美人。」
陌玉一愣,還不待回答就被淮王挾著從那里離開,杜羽悠不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還沒有他說完哪!你這麼急著帶走他做什麼?」
「讓我畫一下又不會少掉他一塊肉,隱風(fēng)都大大方方讓我畫了,你這麼小氣干嘛?」
「喂!聽到我說的沒?慕、少、衍!」
沒想到杜羽悠能用這樣的口氣對淮王說話,且直呼淮王的名諱,陌玉微微抬頭,「王爺和杜大人的關(guān)系果然不一般。」
淮王笑道,「你吃醋了?」
陌玉搖了搖頭,然後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只可惜那些春宮冊子都放在了綺香閣里沒帶走,不然到是可以欣賞下王爺年少英發(fā)的風(fēng)姿......」
淮王咬了咬牙,胳膊一伸,將陌玉撈進懷里,「年少輕狂不懂憐惜,見一個歡喜一個,本王現(xiàn)在沈斂了不少,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寵,你不趁此機會哄住本王,到還有心尋本王的開心?!?
陌玉任由淮王抱著,平靜而道,「王爺是要把陌玉收作男寵?」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淮王松開他,手撫上他略顯憔悴的臉,「你不愿意?」
陌玉迎著淮王灼熱的視線,眼底波瀾不起,「昨日王爺不顧身份尊別替陌玉解除藥性,陌玉心懷感激,但要論情......恐怕是王爺會錯意了?!?
「你?!」
「所以陌玉并不奢望王爺?shù)膶檺?.....」
淮王有些慍怒地甩開他,陌玉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淮王指著他怒聲道,「你知不知道你被姓朱的擄走時本王幾乎嚇掉了半條命,就怕他逼你太甚讓你一急之下尋了死。本來還打算留著朱有金拿他做棋子,丟一兩個男寵本王心疼什麼?就算丟十個二十個,本王都不會放在心上,但偏偏丟的人是你,本王才亂了計劃在這里就揭了朱有金的底。結(jié)果到頭來......到頭來,到全成了本王的自作多情?」
原來那婉轉(zhuǎn)於情海的呻吟和渴求,不過都是藥性的驅(qū)使,他以為他終於將這個宛如璞玉一般的人握進了自己掌心里,結(jié)果不過都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
陌玉坐在地上不響,淮王的話句句入耳,話里有話,關(guān)於他的,無關(guān)他的,他都聽得出來。只是他沒有辦法回應(yīng),對他的好,讓他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是定要還的,唯獨那一個情字......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休息了幾日,再次上路,沒見到杜羽悠和駱隱風(fēng)和他們一起走,陌玉不禁有些奇怪。
「王爺,杜大人和駱大人不一起走麼?」
淮王搖著折扇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他,「他們要留下安排修繕堤壩之事,再說了,我們要去江州知府那里,他們跟著我們做什麼?」
馬車一個顛簸,陌玉心里仿佛有巨石落下,咯!一聲,隱隱作痛。
他還是要去江州知府那里?